劉新成和他要說多熟,媽的壓根兒就是不熟,頂多是最近有了幾次交際。然而陸一鳴自詡沒有表現出多少和劉新成的親近,有幾次見麵甚至兩人是私下裡單獨見的,就這樣,還讓這幫逼聞著味兒給逮到了。
想到此處,陸一鳴車後麵綁著的那個電視機仿佛千斤巨石般,壓得他氣喘籲籲。陸一鳴貓著腰從車座上離開,雙眼死死盯著前麵的上坡,兩條腿奮力蹬了起來。
——這是最後一次。
最後一次放縱自己。
陸一鳴暗自發狠,下定了決心。
劉新成本身就是個麻煩人物,誰跟他攪合在一起都沒有好果子吃。
之前是陸一鳴昏頭轉向,對於劉新成突然的親近覺得新鮮。他沒什麼真心朋友,更沒有把二中的那些人放在眼裡,他覺得劉新成有趣,說不上來哪裡有趣,但就是讓他,莫名覺得有趣。
學校裡老師同學,常常把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,陸一鳴早就知道存在著這麼一號人,一開始他也存了和劉新成比比看的心思,可比著比著,他覺得劉新成沒有傳言裡的那麼惡毒,反倒是……
危險而又可憐。
“砰砰砰”,綠色鐵門被砸得砰砰作響。
劉新成仰躺在藤椅上,臉上還蓋著一本雜誌,皺眉強忍著等待這陣噪音的結束。
“砰砰砰”,敲門聲仿佛鐵了心要和他比比耐性,仍舊持續傳進小院裡。
劉新成一把拽掉臉上的雜誌,下意識喊了聲徐哥。
“徐哥!去開門!男的腿打斷,女的賞你了!”
喊聲掉落在地上,並沒有回應。劉新成這才反應過來,他這幾天特意沒讓徐哥過來。
歎了口氣,劉新成慢慢悠悠從藤椅上站起身來,打了個哈欠,穿過院子去開門。
“來了來了,跟他媽催命似的。來了!”
從裡麵把門栓拉開,綠色鐵門嘎吱一聲被他打開了一條門縫。劉新成探了半個腦袋出去,仰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,直接給他氣得笑出了聲。
“嗬,操!是你啊。買什麼?”
陸一鳴整張臉又臭又黑,一看就是在心裡鬨彆扭。額頭兩側剃得乾乾淨淨的鬢角裡,甚至還隱隱透出汗珠,一點沒有他平日裡那種沉穩軒昂的姿態。
“什麼買什麼,慢死了。”陸一鳴一抬腳,踢開劉新成倚靠著的那半扇門,拎著手裡的電視機昂首走進了院子。
劉新成來了興趣,抿嘴低笑,存了逗弄他的心思:“我這是小賣部,當然是買東西的地方了。你什麼都不買,怎麼著,專門來找我的?”
陸一鳴將電視機扔在院中央的石桌上,不接他的話:“住得怎麼樣。想起來你這好像挺簡陋的,你看著玩兒吧。”
劉新成瞅瞅那台嶄新的電視機,立刻心領神會,乾脆直接笑出了聲:“喔?特意給我拿的?怕我無聊?嘁,小爺我玩意兒多著呢,怎麼可能無聊。”
陸一鳴想也不想,拎上電視機轉身要走,卻被劉新成眼疾手快,推坐在石凳上。
“不裝好就想走人?”
“你不是不看麼,你不是玩意兒多著呢麼。我怎麼拎來的,我就怎麼拎回去!”
“不是吧陸一鳴,你幼稚不幼稚啊?你丫真不識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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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新成看出來陸一鳴很明顯是氣兒不順,不再在這事兒上繼續磨牙。手上一摁一碾,接過電視機便往屋裡走去。
“怎麼裝,你教教我。”
陸一鳴看了眼劉新成的背影,這次他簡簡單單套了件白色半袖,隻在袖口有一個不太明顯的ogo,下身還是穿的牛仔褲,隻不過不是上次騎摩托車的那條,款式仍舊很緊,包括著兩條長腿,顯得順直細長。
陸一鳴皺了皺眉,覺得劉新成似乎很喜歡穿牛仔褲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,劉新成領著他去到睡覺的那間,電視機隨隨便便放在了茶幾上,人又重新躺到了藤椅上,嘎吱嘎吱慢悠悠搖晃著。
陸一鳴倒也不惱,蹲在地上自顧自研究了起來,便擺弄手裡的零件邊隨口說道:“回頭你讓徐哥幫你裝個大鍋,這電視今兒還看不上,得有衛星鍋才行。”
“黑白的還是彩色的,黑白的我可不看。”劉新成眯著眼假寐,又抬手指了指邊上紫檀木茶幾上的茶壺,“渴了。”
陸一鳴太陽穴隆起,死死咬著後槽牙,這才忍住沒有一巴掌抽死他的衝動。
——真他媽是賤得慌!犯賤!
劉新成卻揉了揉脖子,似乎很累的樣子,隨口說道:“白色的杯子沒人用過,你自己倒。挺熱的天兒,你從哪跑來的,一身臭汗。”
僅僅這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,瞬間讓陸一鳴散了脾氣。
陸一鳴歪歪頭,扶著膝蓋站起身來,給劉新成倒了一杯,又用那個白色杯子倒了滿滿一杯,牛飲起來。
瞬間,所有燥熱和煩悶,隨著清香的茶水一衝而散。
“喝過這麼好的茶葉嗎你,糟蹋。”
陸一鳴笑笑,不打算和劉新成鬥嘴。他似乎開始習慣了劉新成的這張毒嘴。
兩人之間難得有了一絲祥和放鬆的氣氛。陸一鳴剛要拍拍手打算走人,眼神一瞥,卻忽然緊皺起眉頭。
——他果然就是犯賤。
鬆軟寬敞的雙人床上,床頭放了整整齊齊的兩個枕頭。其中一個很明顯剛被枕過。
而另一個枕頭的旁邊,皺皺巴巴疊放著一條紅領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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