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數與文哥並肩而行,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,似乎帶著某種獨特的默契。
文哥偶爾側身與周數低語,而周數則漠然疏離,隻側頭傾聽並不怎麼交談。
很快,隨著移動的人群,兩人路過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——劉新成這才放開相澤燃,隨手在褲子上抹去手汗。
劉新成鬆開手的瞬間,相澤燃突然暴起,像根彈簧般彈了出去——不是逃跑,而是鉚足勁照著劉新成大腿就是一記狠踹。
“操!”鞋底和牛仔褲摩擦出悶響,相澤燃扯著領口直喘,鎖骨上還留著幾道紅指印,“你他媽嚇我一跳!”
劉新成倒退兩步,抬手撣去腿上的灰塵。
便民街特有的潮濕從地磚縫隙裡滲出來,牆皮剝落處露出發黴的明星海報。
相澤燃這才看清,劉新成身後掛著一塊兒嶄新碩大的金屬招牌,與周圍店鋪的破敗格格不入。
“紋身店?你的?”相澤燃視線從招牌滑到劉新成得意翹起的嘴角:“怪不得最近在下坡沒瞧見你……連仙人掌都能養死的人,跑這來準備紮活人啦?”
劉新成不跟他抬杠,隻是側身讓出背後黑底金字的招牌——“蝕骨刺青”四個瘦金大字在生鏽的消防梯旁亮得紮眼,玻璃門裡還晃著未拆封的紋身機包裝箱。
小吃攤的香氣、服裝店的吆喝、電子產品的促銷聲此起彼伏。
然而便民街的二樓,卻像蟄伏在嘈雜喧嚷裡,帶著陰濕的巨蟒。
兩人站在二樓角落,自成一方天地。
玻璃門映出兩人扭曲的影子,劉新成突然拽過他手腕拉進還在施工的店麵裡:“哪都彆去。你今兒下午必須在這陪著我。老子辛苦受累一場,不能讓你們過得那麼舒坦。”
“哎哎哎——”相澤燃原本想跑路去追上周數文哥,劉新成仿佛故意一般,將他扣了下來。
鏽蝕的消防梯滴落管道裡漏出的水,二樓平台的水泥地布滿龜裂,縫隙裡嵌著煙蒂和褪色的彩票碎片。
樓下服裝店劣質音響裡,循環播放著“最後三天清倉”的機械音,聲波震得玻璃門上的施工告示簌簌顫動。
尚未通電的霓虹燈管堆在牆角,像一捆彩色骸骨。裝修粉塵在斜射的陽光裡浮沉,落在劉新成肩頭。
相澤燃被拉得踉蹌,賭氣踢翻半罐油漆,刺鼻的鬆節油立刻混入遠處飄來的炸雞排肉香裡。
“這店,你不想讓文哥知道。”他擤了擤鼻子,眉頭皺得更緊。
“嗬,”劉新成指揮工人將相澤燃踢倒的油漆收拾乾淨,忽然轉過身來,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,“我猜周數也不知道這個。”
相澤燃一拍胸前,果然沒了那筆錢。剛要炸毛,眼睛一轉穩住了。
“你還我。我不告訴文哥。咱倆現在追上他們,還來得及。”
劉新成低嘁一聲,隨手將那裝了錢的塑料袋扔在相澤燃身上。
倆人算是打平,默默達成某種共識。
他雖然不明白劉新成為何瞞著文哥,奈何此時也被劉新成抓住了小辮子,索性不再刨根問底,重新把錢裝了起來。
相澤燃躍上桌子,晃蕩著兩條小腿,將這家店麵打量一番。
就在此時,劉新成眼睛亮了亮,舌尖舔過嘴角,望向樓下的街道。
“今兒可奇了怪了,這麼熱鬨。”
相澤燃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瞧去,也愣住了——他在人群裡精準捕捉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。
抓撓著剛剃過的頭發茬,尷尬與劉新成交換了個眼神:“那咱,還去追他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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