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劍揚猛地扯下耳機,“哐當”砸在鍵盤上,刺耳鳴響炸開。
“我靠!”他脖子後仰,滿眼崇拜,“我的手機?!這麼快!”
徐哥掌心一鬆,那部失而複得的手機滑落桌麵。
“耳朵聾了小子。”徐哥掏掏耳朵,手腕隨意一甩,手機流暢地滑向竹劍揚。
屏幕反光中,驟然映出後方周數陰鷙的臉——那眼神正活剝著相澤燃。
一張帥臉後,藏著另一張要吃人的帥臉。
竹劍揚撲住震顫的手機快速擺弄起來,指紋在屏幕留下油汙:“徐哥牛逼!沒壞沒壞,也沒被刷機。我靠!徐哥你可太帥了!”
歡呼聲裡,夾雜著李染秋“咯咯”怪笑,突然如蛇一般纏上相澤燃左臂,豐潤觸感激得相澤燃寒毛倒豎!
“下次彆來這約會了,”她黏膩地歪頭一笑,“人多,都不好意思——”
相澤燃尷尬地舔舔唇,視線卻飄到徐哥身後——周數那張陰沉的臉正死死鎖著他。
“逃課約會?”周數眼神深邃而陰鷙,瞳孔中仿佛藏著無儘的黑暗。
相澤燃“嗖”一下抽出胳膊舉過頭頂,膝蓋不受控製地撞擊桌腿,震得鍵盤縫隙裡的煙灰簌簌落下:“沒有的事兒!我們隨機偶遇!”
“偶遇?”周數嘴角下垂,形成冷酷弧線,對相澤燃出現在這種地方感到極度輕蔑,“我‘偶遇’你,需要用四小時三十八分,她用了多久。”
老式吊扇投下的光斑在周數眉骨間跳動,像某種倒計時的信號。
空氣中瞬間彌漫起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息,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。
陳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,默默隔在李染秋和相澤燃之間,加重了語氣:“確實是偶遇。”
周數的目光紋絲不動,沉沉罩在相澤燃頭頂。他的臉龐略顯消瘦,顴骨高聳,原本慘白的皮膚此時幾乎透明。
“那個……”竹劍揚縮著脖子舉了舉手,小聲囁喏道,“數哥,確,確實是,我跟相澤燃剛到這,就遇見,遇見他倆了……”
“你帶他來的?”
竹劍揚被周數這麼一問,突然噤聲,將手機揣進褲兜後,重新戴上了耳機。
誰知李染秋看熱鬨不嫌事大,手指扒拉開身前的陳驍,突然探出頭來,嬌俏吐了吐舌頭:“都是老熟人,你也太凶了吧?而且就算我們倆真在搞對象,又關你什麼事兒啊!”
周數的冷笑像是冰刀劃過玻璃——鋒利卻滯澀。
嘴角形成不對稱的扭曲弧度,下眼瞼微微抽搐著向上推擠,讓本該是笑紋的位置堆出三道僵硬的褶痕。每笑一次,他太陽穴上的青筋就暴起一分。
“相澤燃,你說,”周數驟然俯身,滾燙的掌心死死按上他抖動的膝蓋,熱度穿透布料灼燒,“關不關我的事。”
相澤燃臉頰騰地燒了起來,熱度直衝耳根,血管在皮膚下突突跳動,伴隨著周數碾壓在他膝蓋上的那股熱度。
周數的手常年都是冰冷的,然而這次掌心卻帶著潮濕——當周數掌心完全包裹住他的膝蓋骨時,相澤燃幾乎可以確定:這個永遠遊刃有餘的人,在找他的四小時三十八分裡,可能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“慌亂”。
他想辯解,想吼出來!
李染秋那句話如同淬毒的魚鉤,把周數眼底的黑暗徹底引爆。相澤燃舌尖嘗到血腥味——那是他咬碎了掙紮後的拙劣逞強。
——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