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裡沒有彆人,你他媽演給誰看呢?!”
少年猛地掙開束縛,那雙猩紅雙眼裡翻湧著被背叛的怒意。
“這些破事兒你丫永遠最後一個告訴我,你他媽一直這樣裝孫子有意思嗎?!”
“——周數!明明我們才是天天在一起的人,明明你對我……”
“你狗日的就是個混蛋!老子他媽討厭你!”
周數右臂僵在半空,仍保持著試圖環抱相澤燃的僵硬姿態。
他臉上那點溫存如退潮般消逝,強作的笑意在淩厲質問中片片剝落。
眼底那抹罕見的柔光倏然湮滅,重新凝結成慣常的陰鷙冷漠。
“說得好像,你對我毫無隱瞞似的。”
周數歪了歪頭,指尖漫不經心地掠過臉頰的擦傷,眼睫微垂間泄出危險的光。
“需要我把你瞞著我的事,從頭到尾——和相澤燃你,好好算個清楚麼?”
相澤燃踉蹌著後退兩步,瞳孔驟然緊縮。
麵前這個突然斂去所有耐心、眼底結冰的周數,陌生得令他脊背發涼。
他們並非沒有爭執,也絕非缺乏爭吵的契機。
隻是過往每次劍拔弩張之際,周數總能用三兩句刻薄話,瞬間絕殺火藥味。
每當這種時候,相澤燃心底倏忽產生膽怯,一心隻想讓眼前的周數趕緊消失。
他恨恨瞪了周數一眼,猛然轉身,衝出黑暗的胡同。
周數的強勢,支撐著他雙腳站在原地,直到相澤燃身影徹底消失。
“操!”
他猛地抬腳踹向牆麵,青石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,從牙縫裡迸出這句咒罵。
眉骨壓出陰鷙的弧度,胸膛劇烈起伏間,目光仍釘死在胡同口。
突然反手叉住後腰,周數無意識地撥開垂落的額發,開始在方寸之地折返踱步。
——不應該說的,明明可以忍住的!
他們的關係,好不容易又近了一步。
這些年精心構築的耐心,那些為馴服野性而準備的溫柔陷阱,怎麼偏偏在獵物即將落網時,功虧一簣?
他做了那麼多事,等了那麼多年,不是早就習慣那小子的狗脾氣了嗎?!
——相澤燃是他的!馬上就是他的了!怎麼會突然,在這個當口突然失控?
指節捏得發白,周數喘著灼熱的鼻息。
向來精密如儀表的頭腦,此刻正隨著相澤燃的逃離迸濺出混亂的火花。
就像突然被抽走核心零件的機器,所有運轉中的齒輪,都開始瘋狂震顫。
深夜,相家小院籠罩在寂靜中。
隔壁本在酣睡的小黃狗突然豎起耳朵,喉間擠出幾聲顫抖的嗚咽,拖著尾巴蜷縮進狗窩深處。
相澤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索性用被子蒙住腦袋,賭氣似的不再動彈。
院子水泥地麵上,細不可察滾落幾顆碎石子。
相澤燃猛然睜開雙眼,從床上彈坐起來——果不其然,月光穿透窗欞,在門框處勾勒出模糊剪影。
那團比夜色濃重的黑影,正無聲佇立在門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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