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濃黑眉毛警覺地擰成結,目光如探照燈般將相世安從頭掃到腳。
“你打聽這個做什麼?!”
“嘿嘿……”
相世安吊兒郎當笑了笑,手肘懟向相國富。
“怎麼防我跟防賊似的……”
見對方仍繃著臉,他乾脆利落地從熨燙筆挺的西裝褲兜掏出老款諾基亞。
拇指熟練地劃開通訊錄,將屏幕轉向兩人之間。
“喏,時間都幫你都約好了。”
指尖在某條備注上頓了頓,突然壓低聲音乾笑兩聲。
“不過哥,道上規矩你懂的——咱求人辦事,哪有空手去的道理?”
相國富畢竟是個明白人,三言兩語間便聽出了弦外之音。
他稍作思忖,隨即調轉車頭,載著弟弟徑直駛向常去的那家煙酒專賣店。
清晨,陽光灑滿校園。
隨著早課結束的鈴聲響起,李笑笑迅速組織同學們在操場上整齊列隊。
充滿活力地準備迎接早操時刻。
朱嶠懶散地倚在座位上,沒有離開。
右腿隨意地搭在左膝,腳尖隨著耳機裡的節奏輕輕晃動,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遊戲界麵。
周數同樣沒有動。
等到其他人離開後,將手隨意地插在兜裡,慢悠悠從教室最後一排踱步而出。
他沒有轉身下樓,而是穿過光線斑駁的高年級部走廊,腳步徑直邁向初中部頂樓的方向。
周數剛消失在教室門口,原本低頭沉迷遊戲的朱嶠,突然抬起視線!
目光如鉤般,盯向那個遠去的背影。
緩緩收起手機,腳步輕緩地跟了上去!
這麼多年,兩人一直在做同學。
作為長期占據各類成績榜首的競爭對手,“南周北嶠”,他們的名字總像雙子星般被並列提起。
這種奇妙羈絆,讓朱嶠內心的探究欲日益滋長。
從最初刻意製造的簡短寒暄,到後來精心設計的“偶遇”,再到成為彼此的同桌、前後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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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數對他,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,既不抗拒接觸,也從不顯露更多情緒。
這讓朱嶠,短暫產生了兩人已是摯友的錯覺。
然而,當他目睹周數在相澤燃麵前截然不同的神態時,那層自欺欺人的親密假象,瞬間分崩離析!
他的瞳孔微微收縮,指節無意識攥得發白。
原來那些針鋒相對的日常,那些自以為特彆的拌嘴,不過是競爭關係裹著糖衣的錯覺。
此刻他才驚覺,自己早已沉溺於這種扭曲的親近感。
卻選擇性忽略了,每次交鋒時,周數眼底始終未變的疏離。
更諷刺的是,對方甚至從未將這場單方麵的執念放入眼中。
那些被朱嶠反複咀嚼的互動,於周數而言,不過是最尋常普通的社交。
朱嶠尾隨周數,穿過昏暗的樓梯間,鐵質防火門,在身後發出沉悶回響。
初中部天台上,斑駁木門虛掩著,生鏽的掛鎖在風中輕晃,鏈條與金屬碰撞聲,淹沒在操場的喧囂裡。
數百名藍白校服組成方陣,正在樓下變換隊形,廣播體操的電子音浪裹挾著晨風,撲麵而來。
周數將半個身子探出鏽紅的欄杆,左手攥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。
灌滿風的校服外套,在他身後獵獵作響,像張即將揚帆的白色旗幟。
“你還記得嗎,記憶的炎夏。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,喧嘩的都已沙啞。沒結果的花,未完成的牽掛,我們學會許多說法,來掩飾不碰的傷疤。因為我會想起你,我害怕麵對自己。我的意誌,總被寂寞吞食……”
周數淩亂的黑色碎發,在風中飄舞。
他微微偏頭,醉玉頹山,垂眸哼唱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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