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3月。
某個深夜,首都遠郊彆墅區浸沒在反常的寂靜中。
倒春寒的凜風卷著殘雪,在空蕩街道上盤旋。
鎏金大門兩側,探照燈將保安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。
相國富縮在弟弟身後,看著相世安從容應對保安的盤問。
當值人員反複核驗身份時,鐵藝大門投下的柵欄陰影隨著晃動燈光,在兄弟倆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。
保安為核實兩人身份的真實性,快步返回崗亭內,抓起聽筒與業主進行電話確認。
待得到明確許可後,他這才利落地抬手示意,為兩人敞開通行通道。
徐哥將車穩穩停下,車輛所在的路口距離彆墅區入口約百米。
相澤燃到底年輕氣盛,眼見叔父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鐵門後,忍不住急聲追問。
“咱們是跟進去,還是繼續蹲守?”
徐哥沒立即答話,轉而與副駕駛的周數交換了個眼神。
周數指節輕叩車窗沿,斬釘截鐵道:“守株待兔不是辦法,得摸清他們的落腳點。”
這個判斷正應了劉新成特意調徐哥來助陣的深意。
話音未落,徐哥已利落地解鎖手機。
拇指在預設快捷鍵上一抹,通訊錄裡那個刻意未存名字的號碼立刻跳了出來。
他咬住濾嘴早已發黃的煙卷,推門下車,混著逐漸變小的通話聲沒入夜色。
很快,彆墅區門口的保安突然加快腳步,小跑著穿過修剪整齊的灌木叢。
目標明確,向他們隱蔽的觀察點逼近。
“你倆下車,我留守觀察。記住,不要驚動任何人。”
徐哥的指令簡短而緊繃,每個字都像上膛的子彈。
相澤燃下頜線條驟然收緊,與周數交換了個眼神。後者合上筆記本電腦時,屏幕藍光在車窗上一閃而逝。
鎏金大門在保安的磁卡輕觸下,無聲滑開。
兩人如影子般,融入景觀樹投下的斑駁暗影。
穿過迷宮般庭院小徑,最終被引向一棟毫無生活氣息的閒置彆墅。
月光將西班牙風格外牆,切割出銳利的明暗交界。
當相澤燃在頂層露台矮身探視時,瞳孔驟然收縮。
相國富兄弟倆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不遠處的下方,正在兩扇朱紅色大木門前靜立等候。
“臥槽,這個觀測角度簡直完美!所有關鍵視野儘收眼底。徐哥到底怎麼辦到的?!”
相澤燃壓低聲音喃喃道,語氣中混雜著驚詫與困惑。
整個行動都是臨時起意。
沒想到徐哥僅憑一通電話,就為他們爭取到潛入權限,甚至安排了這般得天獨厚的監視位置。
周數沉默不語。
雙臂展開牢牢壓在相澤燃背後,他的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繃緊的肌肉線條,卻始終保持著絕對控製力。
兩人的輪廓瞬間消融在濃重陰影裡。
上樓前他已仔細記下這兩棟彆墅的門牌號,這些數字,將成為揭開購買者身份的關鍵線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