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綺胃部痙攣著,酸澀液體在喉間翻湧,她死死咬住下唇,才勉強壓下那股作嘔的衝動。
她垂下雙眸,慘淡一笑,忽然輕聲反擊。
“若你曾體會過,被母親擁抱的溫暖……此刻,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。”
她緊緊攥住指節,目光迎上周暻瑉帶著困惑、惱怒的視線。
“至少……”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,“你不會這樣輕賤,一位做過母親的女人。”
早自習鈴聲剛剛響起,朱嶠便從前座轉過身來,手指輕輕叩擊周數桌麵。
他壓低聲音說道:“數學作業借我抄一下。”
這原本隻是他隨口一問,沒想到周數竟真的從抽屜裡,取出作業本遞了過來。
朱嶠指尖一沉。
他詫異地挑了挑眉,正想說什麼。
卻聽見身旁的李笑笑,帶著促狹笑意插入兩人之間。
“喲,周瘋子,這兩天居然轉性開始寫作業了?”
然而令他們意外的事情接二連三。
向來獨來獨往的周數,竟在課間操時主動搭上朱嶠的肩膀。
兩人並肩走向操場的畫麵,引得周圍同學頻頻側目。
朱嶠眯起被陽光晃花的眼睛,斜斜打量著周數。
那張棱角分明的臉,依舊掛著生人勿近的冷峻,卻讓他心底泛起隱秘歡喜,十分受用。
一連幾天,周數似乎又重新和他們“熟識”起來。
無論是課間的插科打諢,還是課上配合著探討疑難問題,周數悉數接招。
他平時說話很冷淡。
但最近偶爾會突然冒出幾句有趣的話,逗得李笑笑花枝亂顫,心情大好起來。
然而朱嶠卻始終緊繃著一根弦——反常必有妖。
他敏銳的直覺不斷向他發出警告。
周數此刻的隨和,不過是在精心醞釀殺招,正等待著最致命的時機,一擊即中。
隨著新學期的帷幕拉開,初三年級走廊裡,開始彌漫著某種特殊的空氣。
那是混合著油墨試卷、速溶咖啡與緊繃神經的獨特氣息。
課上的隨堂測驗試卷越做越多,各科老師圈中的重點範圍越來越廣。
少年們眼瞼下,青灰色陰影日益濃重。
每個人都埋頭在書本題海裡,無法喘息。
教室裡很安靜,同學們在考試。
相澤燃也不例外。
他已經體驗過登頂的快感,那種俯瞰眾生的戰栗感,仍灼燒著他的神經。
自然無法允許自己,再被後麵的同學趕超而上。
而他與周數默契達成的約定,也深深埋藏在心底。
唯有更加專注的學習,才能讓兩個人能夠在同一條道路上最終彙合。
筆尖在空白卷麵上沙沙作響。
相澤燃奮筆疾書專注地解答試題,同時在心裡精確估算剩餘的考試時間。
突然,身後課桌毫無預兆地向前一撞。
他手中鋼筆失控,劃出一道拋物線,衝出了試卷。
還不等相澤燃穩住身形,課桌便帶著淩厲勢頭二次襲來。
他條件反射般旋身出手,五指如鐵鉗般扣住突襲的桌沿,掌心猛地抵住桌子。
“身上癢就他媽滾回家洗澡!”
相澤燃皺著眉頭,緊緊盯著試卷上那道明顯的劃痕。
他壓低聲音咒罵一句,每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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