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夕陽的餘暉為雪山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紅色,寒風也收斂了幾分銳氣。熒和派蒙循著蹤跡回到阿貝多臨時搭建的營地時,正看到他坐在帳篷前的篝火旁,手裡捧著那本失而複得的素描本,專注地用一小塊柔軟的絨布擦拭著頁麵上的汙漬。
篝火跳躍的光芒映在他低垂的側臉上,將他藍色眼眸中的認真清晰地勾勒出來。帳篷外的雪地上,散落著幾樣煉金工具和一小瓶透明的液體,顯然是剛用來修複素描本的藥劑。
“阿貝多,應急工作做得還順利嗎?”派蒙率先飛了過去,好奇地探頭看向素描本。
阿貝多抬起頭,將絨布放在一旁,點了點頭:“還行。有幾頁遭到破壞,但大部分完好無損。”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慶幸,又有幾分無奈,“雪山氣溫太低,尤其是那個山洞,附近的氣溫已經達到了極限……何況丘丘人還把口水弄在了本子上。結冰的紙落在那樣的低溫裡,真是不堪設想。”
“結冰的紙那麼脆,一碰就碎了吧?”派蒙咋舌,想象了一下素描本變成碎片的場景,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“能搶救回來已經很厲害了!”
熒走到篝火旁坐下,感受著火焰帶來的暖意,看著那本被小心嗬護的素描本,由衷地說:“真虧你有辦法把素描本救回來。”
“不愧是煉金術士,心靈手巧呀。”派蒙跟著附和,小臉上滿是佩服,“換作是我,肯定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壞掉。”
她頓了頓,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,眨了眨眼問道:“要是本子損壞嚴重的話,阿貝多一定會大發雷霆吧?”
阿貝多挑了挑眉,有些不解地看向她:“為什麼你會這樣想?”
“因為你說過上麵有很多圖畫和筆記呀!”派蒙理直氣壯地說,“那可是你辛辛苦苦畫出來的,被丘丘人弄成那樣,換作誰都會生氣吧?”
“確實如此,這本素描本一直被我帶在身邊。”阿貝多低頭摩挲著素描本的封麵,那是一塊磨損的棕色皮革,邊緣已經有些起毛,顯然用了很久,“不過,也不至於為這種事太過生氣。如果真的搶救不回來,重新畫過就好。”
“咦……這種時候倒很現實了……”派蒙有些意外,她本以為阿貝多會更在意這份“心血”,沒想到他會說得如此輕描淡寫。
熒卻搖了搖頭,目光落在素描本上,語氣認真地說:“我不這麼想。這個時候應該生氣一點哦!”
阿貝多看向她,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:“是嗎?”
“不管怎麼說,那都是你用心繪製的畫。”熒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說,“畫作承載的是記憶。”
“對呀對呀!”派蒙立刻點頭附和,“每一筆每一劃裡都藏著當時的想法和看到的風景,重新畫出來,感覺也不一樣了!”
熒的聲音柔和了幾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:“彆輕易放棄與回憶有關的東西。”她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,也彆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。那些回憶有時候或許會成為可以讓你活下來的希望。)
“正是如此!”派蒙用力點頭,然後有些得意地看向熒,“哎呀,旅行者說的真不錯,其實我想說的也是這些,就是沒你說得這麼好聽。”
阿貝多沉默了片刻,看著篝火中跳動的火焰,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,像是在笑:“……也是。重畫很麻煩,我不喜歡這樣。”
派蒙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,眼睛一亮:“我猜是因為阿貝多很天才吧?你看,你會那麼多彆人不會的技藝,懂得那麼多彆人不懂的道理!這樣的人有時反而會忽略細節呢。難道說這就是聰明的弊端嗎?”
這樣的話可不像這小家夥能說的出來的,)熒心中微動,難道是她背後之人教她說的?不過借派蒙之口來安慰阿貝多,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穩住他呢?)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,笑著說:“阿貝多也說過派蒙聰明哦。”
“是的,派蒙是個很有趣的生物。”阿貝多順著她的話說道,目光落在派蒙身上,帶著一絲溫和。
“熒!”派蒙立刻警惕地瞪向她,“你該不會也有弊端吧!”
“啊——不要在我說大道理的時候扯上我自己啦!”派蒙氣鼓鼓地飛起來,繞著熒轉了兩圈,像是在抗議。
篝火旁的氣氛輕鬆了許多,阿貝多收起素描本,將話題拉了回來:“那麼,換個話題。之前塞琉斯說,雪山丘丘人會襲擊冒險家,搶奪物資。我們去的,應該就是這群丘丘人的據點之一。”
“這裡的丘丘人很強。”熒想起之前的戰鬥,點了點頭,“比在其他地方遇到的要難對付得多,不僅力氣大,反應也更敏捷。”
“對,這一帶的丘丘人,比山腳下那些丘丘人強不少呢。”派蒙深有同感,“尤其是那個拿著你的素描本的頭領,差點就把我抓住了!”
“我也有同樣的感覺。”阿貝多的表情嚴肅起來,“我想……這仍然與「龍」有關吧。杜林亡骸中的汙穢之力會強化怪物。再加上嚴寒氣候,一些雪山區域便成了無人區,正好給它們提供了滋生的溫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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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向熒,說道:“旅行者,能把劍拿出來嗎?”
熒依言拔出魔劍,劍身在篝火的映照下泛著暗銀色的光澤,那些古老的紋路仿佛有生命般,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