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眾人繼續深入,來到一間堆滿斷壁殘垣的石室。牆角的石台上,放著一柄斷裂的古劍,劍身鏽蝕,卻依舊能看出曾經的鋒利。
“這是...劍嗎?”宛煙走上前,顫抖著撫摸劍身,“啊!是斷裂的劍!這就是證據!證明「鹽之魔神」曾經是反抗過的!隻是沒能抵擋摩拉克斯下的毒手!”
她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:“相比「鹽盞」和「鹽尺」,這「劍」的力量,一定是遠遠超越它們的!如果能修好這把劍,就能向其他人展示「鹽之魔神」曾經的權能了…就能證明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!”
“看起來…確實很像戰敗之後留下的東西。”派蒙看著斷劍,也有些動搖。
“兩段斷劍,以考古角度來看,是兩件文物。”鐘離的聲音打破了宛煙的幻想,“按照「順次取物,每次一件」的契約,你隻能帶走其中之一。”
“為、為什麼?雖說是順次取物,可是,克列門特已經…”宛煙急了,這把劍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證據,怎麼能隻帶走一半?
“是的,但是「每次一件」仍然有效。想要同時取走兩件文物,是不可以的。”鐘離的語氣沒有絲毫鬆動。
“唔…鐘離,她不是惡意,也沒有爭搶,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?”派蒙有些不忍,替宛煙求情。
“「契約」不可通融,若不遵守,就是破壞。”鐘離搖頭。
嘖,他都算好了。)熒看著眼前的一幕,想起之前克列門特的下場,心中無奈歎息,嘴上說什麼公平,但在契約之外,他倒是還會其他一些手段。這是算準了宛煙會為了斷劍破壞契約嗎?)
“不行!如果隻帶走一半,那、那就沒辦法修好,也沒辦法重現「鹽之魔神」的權能!”宛煙的情緒徹底失控了,她猛地將兩段斷劍抱在懷裡,“無論如何,為了我對她的信仰…即使是破壞契約,我也在所不惜!”
“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?那麼,這是有代價的。”鐘離的聲音平靜無波。
“鐘離!”派蒙驚呼,生怕他像懲罰克列門特一樣對宛煙動手。
“這就意味著,你要承受「食岩之罰」了。”鐘離看著宛煙,一字一句地說。
“那也...沒關係。”宛煙抱著斷劍,眼神堅定得近乎偏執,“「鹽之魔神」為保護她的信徒,連生命都願意付出。我的犧牲,微不足道。你要怎樣懲罰都沒關係,隻要讓我帶回…我信仰的證明!”
“不、不可以打女孩子啊!”派蒙急得團團轉。
“如果那樣就能獲得解脫,說不定是更輕鬆的方法。但…”鐘離話鋒一轉,目光變得深邃,“作為「懲罰」,我會告訴你「真相」。”
“什麼?”宛煙愣住了。
“真相?你說真相....是對我的懲罰?”她臉上寫滿了不解,真相不是她一直追求的嗎?怎麼會是懲罰?
“是的。接下來你將聽到的事實,就是你破壞了「契約」的代價。”鐘離的聲音帶著一種曆史的沉重,“——很遺憾,鹽之魔神,赫烏莉亞,並不是一位權能強大的魔神。”
他頓了頓,說出了足以摧毀宛煙所有信念的話:“相反,她過於弱小、過於遷就、過於柔弱,是絕無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...敗者。”
“你說什麼...?!”宛煙如遭雷擊,踉蹌著後退幾步,懷裡的斷劍也掉在了地上,“不可能!你在撒謊!她能產無儘之鹽,能讓土地豐收,怎麼可能弱小!”
“魔神戰爭時期,塵世間的魔神們為了爭奪提瓦特大陸,拚儘了全部的力量與智慧。”鐘離無視她的激動,繼續陳述,“但赫烏莉亞選擇了逃避。她認為隻要在爭鬥發生之前就放棄,戰爭就永遠不會波及到自己和子民。”
“可是,在漫長的戰爭歲月裡,「退讓」是不會有止境的。”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歎息,“在無底線的退讓中,赫烏莉亞失去了所有土地,隻剩下最後的容身之所…也就是這裡。”
“........沒可能的…”宛煙搖著頭,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。
“在她最後的時刻,她連一把能舉起來保護子民的兵刃,都沒有了。”鐘離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斷劍上。
“連兵刃都沒有?可是,這劍…”宛煙指著斷劍,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是的,這把斷劍並非「鹽之魔神」的遺物,而是...殺死她的凶器。”鐘離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殘酷。
“凶器...?”宛煙的眼神徹底渙散了。
“不!這是假的,你說的都是假的,你想要迷惑我對神明的信心!”她突然尖叫起來,像是瘋了一樣,“你是摩拉克斯的信徒,你在維護他!你們都在騙我!”
宛煙無法接受鐘離的說法,捂著頭,瘋了一樣跑進了遺跡深處。
“喂!喂,彆跑啊!”派蒙連忙追上去,卻被鐘離攔住了。
“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。”熒看著宛煙踉蹌的背影,輕聲說道。
“畢竟,這是懲罰。若非如此,我也不想講出這麼殘酷的事。”鐘離歎了口氣,“我們也繼續往深處走吧。在那裡...恐怕會有,令她無論如何都不得不接受「真相」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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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追上宛煙時,她正站在一間巨大的石室裡,渾身顫抖。石室的牆壁和地麵上,布滿了白色的人形,他們的姿態各異,卻都朝著石室深處奔跑,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