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桂霞懷疑地看秦可手裡的吃食，“小高真喜歡吃這個？”
高長永喜不喜歡她不知道，反正等會兒他也吃不著。
提到高長永，張桂霞也顧不得他愛不愛吃麥芽糖，她將秦可拉到路旁，“等下我得問問小高，他家打算什麼時候結婚。”
雖然剛才對張二嫂子時一臉篤定，可無外人的時候，張桂霞還是有些不安。
村裡一般定親一年就該結婚了，這小高怎麼一點不著急？
“好。”
“要不，你先去等小高，我自己買菜籽。”
那可不行。
秦可挎著張桂霞的胳膊，“我陪您一起先逛逛，等會兒一起去見他。”
張桂霞為難，她性子內斂，做不來主動去看未來女婿的事。
她看了看身邊的大女兒，為了給閨女底氣，她還是應了。
買完菜籽，秦可又拉著張桂霞去供銷社轉了轉，秦可曾今隻聽說過供銷社的存在，這回親眼見了，不由咂舌。
雖然比不上後世大城市裡的商場占地麵積大，這供銷社在鎮上是規模最大的銷售係統了，裡頭賣的品類齊全。
在西北角裡動靜最大，櫃台後的店員不得不敲著櫃台，厲聲喊：“都彆擠了，一個一個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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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可伸長了脖子看。
“那邊賣的是煤油，這半年煤油緊俏，咱家沒票了，等回頭讓你爸找人換點。”
想到這裡，張桂霞又有點氣秦瑞雲，家裡煤油剩的不多，張桂霞跟秦正實晚上都舍不得點燈，天一黑就睡覺，秦可用的也少，就是老二，一到晚上就點燈，非說要看書。
白天也沒見她看。
再說了，她也不是那學習的料。
倒是小可——
她家小可以前很愛讀書，當年就連燒火時都要就著火光看書寫字，後來她生了芳芳，她跟秦父都要忙，秦瑞雲又靠不住，秦可就主動提出不念書了，在家帶妹妹。
老師都來家好幾趟，讓小可彆放棄學習，等以後高考會恢複，以她的聰明勤奮，肯定是能考上大學的。
張桂霞心疼地看向秦可，卻見秦可視線落在角落。
“那是我的票！”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裡仍清晰可聞，“你偷了我的票！”
“我說大爺，你是窮瘋了吧？”大爺旁邊，一個身著中山裝，戴眼鏡的高個男人不屑地看他，“區區煤油票，我要多少有多少，還用拿你的？”
老人穿的是粗布麻衣，還打了許多補丁，腳上穿的也是草鞋，他頭發花白糟亂，在人群中縮手縮腳的。
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帶著異樣。
中山裝男人揚了揚手裡的沒有票，“我還說你想偷我的票被我發現了，你惱羞成怒了呢。”
“我，我沒偷你的票。”老人著急，隻是越著急，說出口的話越是語無倫次，“那票是我的，真的是我的！”
“大爺，你要再這樣誣陷我，我可要報治安管理隊，讓他們把你抓去關起來。”
“那，那真是我的啊！”老人急的汗都出來了，他跟周圍的人解釋，想求他們信他，“我孫子明年參加高考，他現在很辛苦，天天都看書到後半夜，我買煤油是為他學習用的。”
眼鏡男人一臉果然如此，他環顧一圈，才大聲說：“你要是缺煤油票你直接跟我說啊，我可以給你點，也用不著偷。”
說著，還將手裡的煤油票分了兩張給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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