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頭村的篝火還沒燒儘,清晨的薄霧裡飄著淡淡的草藥香。李二狗正蹲在竹樓前擦銅錢劍,劍穗七枚銅錢被他用溪水洗得鋥亮,在晨光下閃著金光。“奶奶的!這破陣就是費力氣,老子胳膊都酸了。”他往村中心望去,陰陽降頭草枯萎的地方已經被村民填上了新土,上麵還壓著塊刻著符咒的石板,“這下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。”
蘇婉兒的追魂鈴線往石板上探去,銀鈴在半空輕輕晃動,鈴音裡帶著守墓人特有的安撫咒。她往引魂燈裡添了些露水,燈芯的綠光掃過新土,土下的邪氣已經淡了許多,但邊緣處仍有細小的黑線在蠕動,“地脈的汙染還沒徹底清乾淨。”她往黑線處撒了把五色丸粉末,粉末落地即燃,燒出淡淡的青煙,“這些線再往村後山鑽,那裡肯定有問題。”
張雲生的天師印往石板上一按,紫金光順著石板紋路蔓延,在新土周圍畫出圈符陣。他望著後山的方向,那裡的霧氣比彆處濃,隱約能看見溶洞的輪廓,“昨晚村民說後山溶洞是禁地,以前是降頭師煉蠱的地方。”符陣的光芒突然閃爍了一下,像是被什麼東西乾擾,“裡麵有邪氣在回應。”
史密斯的聖骸吊墜在胸口微微發燙,他正檢查著聖銀匕首,刀刃上的聖芒映出後山的虛影,溶洞入口處盤旋著淡淡的黑氣。“聖言?探幽!”他往刀刃上吹了口氣,聖芒在刃麵組成小小的光鏡,鏡裡顯出幾個模糊的人影,正往溶洞裡走,“有黑衣人進了溶洞,像是幽冥會的人。”
就在這時,村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幾個村民圍著個穿筒裙的啞女指指點點,那啞女約莫十五六歲,梳著兩條麻花辮,辮梢係著紅色的絨線,手裡緊緊攥著什麼東西,正掙紮著往這邊跑。“是阿水家的啞女!”之前那個老漢喊道,“這丫頭平時從不出門,今天咋跑出來了?”
啞女掙脫村民的阻攔,跌跌撞撞地往張雲生他們這邊跑,腳下的竹鞋踩在濕滑的石板上,好幾次差點摔倒。她跑到四人麵前,突然“撲通”一聲跪下,雙手顫抖著往前伸,掌心托著串缺角的銀鈴——那銀鈴的樣式和蘇婉兒的追魂鈴很像,隻是鈴身布滿了細小的缺口,上麵用暗紅的顏料刻著“飛頭”兩個字。
“這鈴……”蘇婉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她接過銀鈴仔細看了看,鈴身的缺口處還沾著乾涸的血跡,“是守墓人特製的示警鈴!刻著‘飛頭’,說明有飛頭降!”她往啞女的辮子上看了看,絨線裡藏著片小小的銀鈴碎片,和自己炸碎的銀鈴一模一樣,“你是守墓人後代?”
啞女用力點頭,指了指銀鈴上的“飛頭”二字,又指向村後山的溶洞,然後突然用手比劃著脖子,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,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。她反複做著這個動作,嘴裡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音,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。
“她是說溶洞裡有飛頭降,會砍人頭?”李二狗的銅錢劍突然震顫了一下,劍穗銅錢指著溶洞的方向,“奶奶的!這老粽子還沒完沒了了?剛破了五毒陣又來飛投降!”他往啞女麵前湊了湊,“丫頭,裡麵是不是有很多飛頭降?”
啞女趕緊點頭,又從懷裡掏出塊皺巴巴的布,布上用炭筆畫著個簡陋的溶洞地圖,地圖中央畫著個大大的骷髏頭,骷髏頭周圍畫著無數小圓圈,像是在表示飛頭降的數量。她指著骷髏頭,又指了指銀鈴,然後做出喝水的動作,最後指向自己的肚子,表情痛苦。
“她是說飛頭降在溶洞裡的水源處,喝了那水就會中降頭?”史密斯的聖骸吊墜突然亮了亮,聖銀匕首的刀刃映出啞女的影子,影子裡隱約有黑氣在纏繞,“她中了降頭術!邪氣已經侵體了!”
話音剛落,啞女突然劇烈抽搐起來,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,身體像蝦米一樣弓起。村民們嚇得紛紛後退,老漢急得直跺腳:“這是中了血咒!她肯定偷偷進過溶洞!”他往啞女嘴裡塞了片草藥,“快按住她!彆讓她咬舌頭!”
張雲生立刻上前按住啞女的肩膀,天師印往她後心按去,紫金光順著經脈往裡灌,“雷法?鎮邪!”他能感覺到股陰冷的邪氣在啞女體內亂竄,正往她的心臟鑽,“是陰陽降頭草的邪氣!她肯定接觸過幼苗!”
蘇婉兒的銀鈴往啞女的嘴邊晃去,鈴音裡的淨化咒順著她的口鼻往裡鑽,“守墓人?淨魂!”她往啞女的眉心滴了滴聖女血,血珠在皮膚上畫出個小小的銀鈴印記,“引魂燈?照邪!”燈芯的綠光在啞女體內遊走,照亮了那股邪氣的源頭——在她的胃裡,有個小小的異物在蠕動。
“在她肚子裡!”李二狗的銅錢劍往啞女的肚子上方比劃著,不敢真的劈下去,“奶奶的!這邪草還會鑽肚子?”他往自己手心啐了口唾沫,往啞女的肚子上拍去,摸金符碎渣的餘威順著掌心往裡灌,“曾祖父說過,陽氣能逼邪物,給老子出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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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往啞女的手腕動脈上輕輕一點,聖血順著刀刃往她體內流,“聖言?驅邪!”聖芒在啞女的胃裡炸開,那異物突然劇烈掙紮,啞女的喉嚨動了動,嘴巴張得大大的,像是要吐什麼東西。
就在這時,啞女猛地抬起頭,嘴巴裡噴出一條血紅色的草——那草隻有手指長短,葉片上還沾著黏液,根須上纏著細小的血絲,正是陰陽降頭草的幼苗!草落地的瞬間,突然張開嘴,露出兩排尖牙,往最近的村民撲去。
“小心!”張雲生的天師印往草上拍去,紫金光炸得草倒飛回去,摔在地上。李二狗的銅錢劍立刻劈下,劍穗銅錢在草身上炸出金光,草葉瞬間枯萎,變成黑色的粉末,“奶奶的!這玩意兒還會咬人!”
啞女抽搐的幅度漸漸變小,臉色也恢複了些血色,但眼神依舊渙散。蘇婉兒往她嘴裡喂了點淨化過的泉水,又往她的脖子上係了塊銀鈴碎片,“暫時沒事了,但邪氣還沒除乾淨。”她往溶洞地圖上的骷髏頭指去,“她肯定是在那裡被種下的降頭草,裡麵一定有更大的陰謀。”
老漢抱著蘇醒的啞女,眼眶紅紅的:“這丫頭命苦,爹娘去年被飛頭降害死了,她就一直躲在屋裡。肯定是偷偷去溶洞想給爹娘報仇,才中了降頭。”他往地圖上的水源處指去,“那是溶洞裡的暗河,全村的水都從那裡來,要是被汙染了……”
“幽冥會是想通過水源擴散降頭術!”張雲生的臉色變得凝重,他往溶洞的方向望去,霧氣裡的黑氣越來越濃,“飛頭降需要生魂供養,他們肯定在暗河附近煉了很多飛頭降,想通過水源讓全村人都變成飛頭降的養料!”
李二狗的銅錢劍往溶洞方向劈去,劍穗銅錢發出憤怒的響聲:“奶奶的!這老粽子真毒!連老百姓的水都敢汙染!老子這就去掀了他們的暗河!”他往懷裡揣了把朱砂爆符,又摸出羅盤,指針正瘋狂指向溶洞,“羅盤說裡麵邪氣衝天,正好去會會那些飛頭降!”
蘇婉兒將啞女的示警鈴係在追魂鈴線上,銀鈴在空中輕輕碰撞,發出清脆的響聲:“這鈴能感應飛頭降的位置,跟著它走不會迷路。”她往引魂燈裡添了些守墓人精血,“燈芯的綠光能照出暗河裡的降頭毒,我們得找到毒源,徹底淨化它。”
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光,聖骸吊墜的光芒與匕首共鳴,十二道騎士殘魂在他周圍盤旋,“聖言?備戰!初代騎士的殘魂能感應到絲羅瓶的位置,飛頭降的命線就藏在那裡麵,找到絲羅瓶就能破掉飛頭降。”他往啞女的方向看了看,“我們得儘快出發,她體內的邪氣可能還會複發。”
張雲生將天師印交給老漢:“您帶著村民守在村口,要是有飛頭降出來,就用印按在地上,符陣能暫時擋住它們。”他往溶洞地圖上的骷髏頭畫了個圈,“我們去這裡找毒源,你們放心,一定能淨化水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