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柱頂的邪火剛被引魂燈的藍光壓下去半分,蘇婉兒後頸就猛地一涼——那是西方飄來的邪氣壓,銳得像把沒開刃的鐵刀,刮得人地魂發顫。她攥緊燈杆,指節泛白,燈芯的藍光還在微微跳動,剛才擋爆符時耗了不少守墓人靈力,燈杆上沾著的符紙黑灰還沒散儘。
“不能等。”蘇婉兒咬了咬下唇,抬頭往西方望——林子裡的灰氣正往那邊瘋聚,白虎柱的輪廓在灰氣裡若隱若現,柱身上的邪符閃著黑亮的光,像極了之前青龍柱的凶相。青龍已破,可白虎柱要是塌了,四象陣的邪力會全壓向玄武和朱雀,張雲生和史密斯那邊根本扛不住。
她快速從懷裡摸出張辰州符傳人的地脈符,往朱雀柱裂縫處一貼——符紙剛貼上,就透出淡金色的光,把柱頂的邪火壓下去不少。“撐半個時辰,應該夠。”蘇婉兒低聲自語,轉身就往西方跑,引魂燈的藍光在身前晃著,照得腳下的落葉泛著冷光,風裡的“滋滋”聲越來越近,那是魂裂符撕裂空氣的動靜。
跑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,白虎柱終於撞進眼裡——這柱子比青龍柱矮些,卻粗得要兩人合抱,柱身上的白虎紋張著血盆大口,每根虎爪上都貼著三張深黑的魂裂符,符紙邊緣往下滴著黑液,滴在地上就變成細黑的絲,纏上旁邊的灌木,沒一會兒灌木就枯成了灰。
更嚇人的是柱頂飄著的白虎虛影——半人高的身子裹著灰氣,虎眼是兩團跳動的黑火,尾巴一甩就有五六張魂裂符飛出來,像暗器似的往四周射。蘇婉兒剛停下腳,虛影就猛地轉頭,前爪一揮,三張魂裂符直撲她麵門!
“守墓人?魂護咒!”蘇婉兒不退反進,引魂燈往身前一擋,低聲誦起咒語。燈芯的藍光瞬間暴漲,化作一麵半透明的魂盾,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魂裂符撞在盾上炸開,黑灰濺了一地,魂盾也震顫著暗了半分,蘇婉兒的手腕都麻了。
“這符比青龍柱的噬魂蟲還狠。”她往後退了兩步,揉了揉手腕,心裡快速盤算——魂盾撐不了幾次,得想辦法破了虛影的根基。她摸向懷裡的小瓷瓶,瓶身還帶著體溫,裡麵是張雲生給的三生石殘片粉末,之前在天門洞試過,殘片的因果氣能克邪符,這會兒正好用上。
擰開瓶塞,指尖沾了點淡金色的粉末——粉末在藍光下泛著細閃,一碰到空氣就散出暖意,那是七門因果的氣息。蘇婉兒抬手往白虎柱方向一撒,粉末順著風飄過去,剛碰到柱身的邪符,就聽見“滋啦”的聲響,像熱油潑在冰上。
邪符的黑光瞬間暗了下去,柱身的灰氣開始散,連白虎虛影都晃了晃,虎眼的黑火弱了不少。更妙的是,符柱靠近底部的地方,裂開了一道細縫,縫裡透出淡淡的金光——那是地脈陽氣被因果氣引動了,正是破柱的好機會!
“就是現在!”蘇婉兒低喝一聲,雙手握住引魂燈的燈杆,將丹田的守墓人靈力往燈芯裡送。原本散著的藍光慢慢聚成一道細光,像根淬了冰的藍針,對準符柱的裂縫。她又誦起破邪咒:“引魂為刃,破我邪障;地脈為基,散我符光!”
細光猛地射出去,正好鑽進裂縫裡。隻聽“哢嚓”一聲脆響,裂縫瞬間從柱底裂到柱頂,柱身開始“嗡嗡”震動,上麵的魂裂符一張接一張往下掉,碰到藍光就燒成黑灰。白虎虛影發出一聲哀鳴,灰氣散得乾乾淨淨,連虎眼的黑火都滅了。
蘇婉兒沒停手,又加了把勁——燈芯的藍光突然暴漲,像道小閃電劈在符柱上。“轟隆”一聲,白虎柱從裂縫處斷成兩截,上半截倒在地上,摔得粉碎,濺起的木屑裡還裹著沒燒完的邪符渣。
西方的灰氣瞬間散了,風裡的邪味也淡了,連天空都亮了些——西方陣眼,破了!
蘇婉兒鬆了口氣,剛想擦把額角的汗,就看見北邊傳來一道微弱的聖芒——是史密斯的信號,聖芒閃了三下就暗下去,顯然是撐不住了。她心裡一緊,抬頭往北邊望,玄武柱方向的黑氣壓得更低,連空氣都透著腐味,護蠱的氣息也弱得快感應不到了。
“史密斯和啞女……”蘇婉兒攥緊引魂燈,轉身就往北邊跑——青龍、白虎已破,剩下玄武和朱雀,朱雀柱還有地脈符壓著,北邊的情況卻更急,晚一步怕是要出人命。
可她剛跑出去幾步,就聽見身後“轟”的一聲巨響——是朱雀柱的方向!回頭一看,隻見朱雀柱頂的邪火竄起三丈高,地脈符的金光碎成了星點,黑色的爆符氣浪往四周衝,連遠處的樹木都被掀得歪了腰。
“糟了!”蘇婉兒心裡咯噔一下——爆符還是炸了!這一炸,不僅朱雀柱的陣氣會亂,整個四象陣的邪力都會往北邊聚,史密斯他們的處境更危險了。
她咬了咬牙,加快腳步往北邊跑,引魂燈的藍光晃得更急,燈芯裡的靈力也在快速消耗。跑著跑著,突然感覺腳下一沉——是地脈在動!剛才爆符的氣浪震到了青城山的地脈,玄武柱那邊的腐魂符水怕是要漫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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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著急時,懷裡的引魂燈突然亮了一下,燈芯上纏了根細白的絲——是護蠱的信號!絲上帶著微弱的安魂氣,還沾著點腐魂符水的黑漬,顯然是啞女讓護蠱傳信,說他們還撐得住。
“再堅持會兒!”蘇婉兒對著絲低聲說,又往燈芯裡加了把勁,藍光更亮了些,“我馬上到!”
可沒跑多遠,前麵的林子裡突然飄來張黃色的符紙——是符使的鎖心符!符紙在空中打了個轉,直往蘇婉兒的眉心貼,顯然是符使發現她破了白虎柱,特意來攔她。
蘇婉兒早有準備,抬手用引魂燈一掃,藍光裹住符紙,瞬間燒成黑灰:“這點手段還想攔我?”
可剛燒完這張,林子裡又飄來十幾張鎖心符,這次符紙裡還裹著噬魂蟲,密密麻麻的,像團黑霧往她撲來。蘇婉兒心裡一沉——符使這是想拖時間,等玄武柱的邪力聚夠了,徹底困住史密斯他們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將引魂燈舉過頭頂,誦起守墓人的大範圍破邪咒:“引魂燈,照四方;破邪符,散無常!”燈芯的藍光突然炸開,化作無數細小的藍針,往鎖心符和噬魂蟲射去——“滋滋”聲不絕,符紙全成了灰,噬魂蟲也被紮得掉在地上,沒一會兒就不動了。
破了這波攻擊,蘇婉兒沒敢耽擱,繼續往北邊跑。越靠近玄武柱,腐味越濃,地上的符水也開始漫到腳邊,沾到褲腳就透著股涼意,像是要往骨頭裡滲。
終於,看見玄武柱的輪廓了——柱子周圍的符水漫成了小坑,史密斯靠在聖言碑旁,臉色慘白,聖芒弱得快看不見了,啞女蹲在他身邊,護蠱趴在她肩上,觸角耷拉著,顯然是耗得差不多了。而玄武柱上的陶罐全碎了,腐魂符水順著柱身往下流,柱頂還飄著道黑影——是符使!
“蘇婉兒!你來了!”史密斯看見她,虛弱地喊了一聲,“符使在引玄武柱的邪力,想把我們困在這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