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風總帶著沙礫，打在五靈陣的光罩上“劈啪”響，把陣內的篝火吹得忽明忽暗。林默蹲在沙地上，手裡捏著株發黑的草——這是昨晚蒼牙從陣外叼回來的“死沙草”，沾著邪界死氣，葉子一碰就碎成黑灰。他麵前擺著龍族本源珠，藍光在掌心流轉，卻遲遲不敢往草上探。
“不敢試？”龍伯扛著水靈珠走過來，腳下的沙粒被水靈力裹著，沒揚起半點灰，“水靈毒不是讓你用水靈帶毒，是讓水靈裹著死氣反哺回去，跟你爺爺當年用的‘逆水訣’一個理兒。”林默抬頭，看著龍伯手裡的水靈珠，藍光裡裹著一絲極淡的黑灰——那是龍伯早上試煉時裹的死氣。
“怕控製不好，水靈泄了毒傷著自己人。”林默把死沙草往篝火旁挪了挪，黑草遇火沒燒起來，反而化出一縷黑氣。他想起上次被死藤的毒濺到手腕，青了半天才消，“上次被死藤毒著，水靈都壓不住，這要是練岔了……”
龍伯往他掌心塞了塊龍鱗，鱗上的水紋亮了亮：“用這個護脈，俺守著你。”林默深吸一口氣，將龍族本源珠的藍光裹住死沙草，黑氣瞬間被藍光纏上，可剛要往草裡鑽，藍光就晃了晃，黑氣順著指尖往手臂爬。“不好！”龍伯立馬捏了個訣，水靈順著龍鱗流過去，把黑氣逼回草裡，“力道太散！水靈要凝得像針，紮進死氣核心！”
林默閉著眼，回憶爺爺教他逆水訣時的要領：“水靈為溪，逆勢為鋒。”他把藍光凝在指尖，像根細針，慢慢紮進死沙草的根部——那裡是死氣最濃的地方。黑氣猛地翻湧，卻被藍光死死裹住，順著草葉往上爬，最後從葉尖冒出來時，已經變成了淡藍的水汽。“成了！”蒼牙興奮地叫了兩聲，用頭蹭了蹭林默的手。
龍伯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這才對！邪界的死氣是‘陰毒’，你這水靈毒是‘陽解’，以後再有人中了邪毒，你這針就能逼出來。”林默看著掌心的淡藍水汽，突然想起小寶——這招要是教給小寶，青山村的邪氣就更不怕了。他剛要收好龍鱗，就聽見陣東傳來驚呼。
蘇小滿正蹲在地上，臉色發白，麵前躺著個斷劍門弟子，小臂上纏著滲血的布條，布條下的傷口發黑，還冒著細小的黑泡。“木靈裹不住這毒！”蘇小滿的青丘珠泛著綠光，纏在傷口上的藤條正慢慢變黑，“剛弟子去撿柴火，被陣外的死藤勾了下，毒就鑽進去了。”
鳳舞提著鳳羽箭跑過來，箭尖的火靈晃了晃：“彆急，邪毒怕火靈。”她把箭尖湊到傷口旁，赤紅色的火靈剛碰到黑泡，弟子就疼得直抽氣，傷口反而冒起更多黑氣。“不行！火靈太烈，會燒了他的經脈！”蘇小滿趕緊用木靈擋住火靈，額頭上滲著汗，“要是能把火靈揉進木靈裡就好了，既能殺毒又能護脈。”
林默走過去，用剛練的水靈毒在弟子手臂上點了點，藍光裹住黑氣，暫時逼住了毒蔓延：“鳳舞姐，你把火靈凝成穗子那樣的細流，小滿姐用木靈裹住，試試？”鳳舞點點頭，指尖凝出一縷細小的火靈，蘇小滿趕緊用木靈藤纏上去，綠藤裹著赤火，像根發光的繩子，慢慢纏在弟子傷口上。
黑泡碰到綠火藤，發出“滋滋”的響，黑氣被火靈燒儘，木靈則順著傷口鑽進去，修複受損的經脈。弟子的疼叫聲慢慢小了，傷口的黑也退了些，露出淡紅的新肉。“成了！”蘇小滿鬆了口氣，青丘珠的綠光亮了不少，“這就是木靈愈！火靈殺毒，木靈養傷，缺一不可。”鳳舞把剩下的火靈穗遞給她：“以後就用這穗子引火靈，省得再凝了。”
陣西的劍聲突然變得急促，張陽正對著塊刻著邪界咒文的黑石劈劍，斷劍上的金紋剛碰到咒文，就像被潑了冷水似的散了，劍身在他手裡震得發麻。“這咒文能吸金靈！”張陽甩了甩胳膊，劍心拄著舊劍站在旁邊，手裡拿著塊拓著咒文的羊皮紙：“不是吸，是咒文的死氣能亂金靈的脈。你得讓金靈先裹層土靈，穩了再劈。”
龜玄慢悠悠走過來，把龜甲石放在黑石旁：“土靈能鎮死氣，你試試。”張陽點點頭，先讓龜玄往斷劍上輸了點土靈，劍身上裹了層淡黃土色，再劈向咒文時，金紋沒散，反而順著咒文的紋路爬上去，把黑色的咒文慢慢蓋住。“成了！”張陽興奮地喊，可剛要收劍，金紋又被死氣逼了回來，黑石上的咒文又露了出來。
“得持續輸力！”劍心開口，“邪界咒文是活的，死氣散了還會聚。你這金靈破得跟木靈配合，讓木靈吸走散掉的死氣。”蘇小滿剛好走過來，趕緊用木靈藤纏上黑石，張陽再次劈劍，金紋壓住咒文，死氣散出來被藤條吸走，黑石上的咒文慢慢淡了，最後變成塊普通的黑石。“這招能破邪界之門上的咒文！”張陽舉著斷劍，金紋在陽光下閃得刺眼。
三人剛歇口氣，就聽見陣外傳來蒼牙的叫聲，接著是小寶的喊聲：“林默哥哥！小滿姐姐！張陽哥哥！俺們來啦！”林默抬頭，就見卓爺爺拄著木杖走在前麵，身後跟著小寶、小妖和小劍，還有十幾個青山村的後生、青丘的靈狐子弟和斷劍門的年輕弟子，每人都背著包袱，臉上沾著沙粒，卻眼神發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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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卓爺爺，你們咋來了？”蘇小滿跑過去，扶住卓爺爺，小妖立馬撲過來抱住她的腰：“小滿姐姐！卓爺爺說你們要跟邪界打仗，讓俺們來幫忙！俺還帶了青丘的靈泉水，能補靈力！”小寶舉著羅盤，羅盤上的寶藍光很穩：“俺能引水靈幫林默哥哥！王大娘還讓俺帶了醃菜，給你們下飯！”小劍扛著新鑄的金靈劍，跑到張陽麵前：“陽哥！俺練會了破邪核的劍法，能幫你斬死侍！”
卓爺爺坐在篝火旁，喝了口酥油茶：“俺查了太爺爺的手記，五靈陣要發揮最大威力，得有後輩的生氣鎮著，邪界的死氣最怕這個。再說，你們當年也是跟著長輩曆練出來的，他們也該學學怎麼守陽界了。”龍伯看著小寶手裡的羅盤，笑著點頭：“這小子的水靈穩了不少，比林默當年強。”
接下來的日子，陣裡的演練更熱鬨了。林默教小寶練水靈毒，用死沙草做靶子：“記住，水靈要凝得像針，彆貪多，不然會傷著自己。”小寶一開始總把水靈散成水團，毒沒逼出來反而濺了自己一身，林默趕緊用水靈幫他擦掉：“彆急，跟著俺的動作轉羅盤。”練了三天，小寶終於能用水靈針逼出死沙草的死氣，興奮得抱著羅盤轉圈。
蘇小滿教小妖木靈愈，用受傷的靈狐當練習對象：“你看，木靈要順著傷口鑽，彆硬來，像給靈狐舔毛似的。”小妖一開始用力太猛，靈狐疼得叫，她趕緊收力，眼眶紅紅的：“小滿姐姐，俺是不是學不會？”蘇小滿摸了摸她的頭，把鳳火穗遞給她：“試試裹點火靈，輕輕的。”小妖點點頭，綠藤裹著細小火靈，慢慢纏在靈狐傷口上，這次靈狐沒叫，傷口的黑也退了。
張陽教小劍金靈破，用拓著咒文的羊皮紙練習：“金靈要聚在劍尖，跟著咒文的紋路走，彆亂劈。”小劍一開始金紋總散，急得冒汗，張陽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俺當年練了半個月才成，你才練三天，急啥？”後來龜玄給小劍的劍加了層土靈，小劍再劈時，金紋穩了不少，終於把羊皮紙上的咒文蓋住了。
各族子弟也跟著磨合，龍伯教龍族後生和小寶配合：“你們的水靈要搭成網，彆各管各的，小寶你年紀小，站中間引靈，後生們在旁邊補力。”鳳舞教鳳族子弟和小妖配合：“火靈燒死氣，木靈吸死氣，你們得踩準節奏，小妖喊‘吸’你們就收火。”劍心教斷劍門弟子和小劍配合：“劍陣要像城牆，小劍你是尖兵，先劈邪核，弟子們跟著補刀。”
第一次全陣模擬演練時，亂成了一鍋粥。小寶的水靈網太急，衝散了小劍的劍陣；小妖的木靈藤纏慢了，讓模擬死侍的木靶“突破”了東陣；鳳族子弟的火靈太烈，燒著了蘇小滿的藤條。張陽氣得把斷劍往地上一插：“都停！練了這麼久，咋還跟沒頭蒼蠅似的？”
林默趕緊攔住他，蹲在沙地上畫了個簡易陣圖：“小寶，你的水靈網要等小劍的劍陣擺好再放，彆搶；小妖，你提前在陣前布好藤條，木靶一出來就纏；鳳族子弟，火靈等藤條纏住再燒，彆亂甩。”蘇小滿補充：“咱們喊口號，‘金定、木纏、火焚、水淨、土固’，喊到哪個字，哪個族就發力。”
第二次演練，眾人跟著口號來。“金定！”小劍帶著斷劍門弟子擺好劍陣，金紋連成一片，擋住木靶；“木纏！”小妖的藤條纏上木靶，綠花開得正盛；“火焚！”鳳族子弟的火靈燒向木靶，黑氣被燒儘；“水淨！”小寶的水靈網掃過，殘留的死氣被衝走；“土固！”龜族長老的土靈柱升起，把木靶困在中間。一套流程下來，木靶被徹底“消滅”，陣裡響起一片歡呼。
演練到第十天，林默發現小寶的水靈能和自己的水靈連起來，形成更厚的水幕；小妖的木靈能借蘇小滿的青丘珠之力，開出更大的淨化花；小劍的金靈能順著張陽的斷劍，劈出更強的劍氣。“這是‘後輩承力’！”卓爺爺捋著胡子笑，“你們的靈力傳給他們，他們的生氣又能養你們的靈，五靈陣的威力又漲了一倍！”
這天晚上，眾人圍著篝火吃飯，小寶給林默夾了塊醃菜：“林默哥哥，王大娘說等打贏了，讓你回村裡吃餃子，俺跟她學了擀皮。”小妖給蘇小滿遞了顆靈狐果：“小滿姐姐，青丘的老槐樹開花了，俺摘了些曬乾，等回去給你做花茶。”小劍給張陽倒了碗酒：“陽哥，俺新鑄了把劍，等打贏了，俺給你看！”
林默看著眼前的後輩，突然想起爺爺當年帶自己練羅盤的樣子；蘇小滿摸著小妖的頭，想起奶奶教她認木靈草的場景；張陽拍著小劍的肩膀，想起劍心師父教他劈劍的日子。龍伯喝了口酒，笑著說：“這就是傳承啊，咱們當年跟著長輩拚，現在輪到他們跟著咱們拚，陽界的根，就這麼紮穩了。”
就在這時，陣中央的五靈陣圖突然亮了，光罩外的風沙停了，邪界之門的方向傳來“轟隆”一聲巨響，門縫裡的黑絲變成了黑霧，像潮水似的湧過來，撞在光罩上，激起漫天紅光。林默掏出羅盤，骷髏紋亮得刺眼，指針瘋狂轉動：“死氣聚滿了！邪界大軍，要來了！”
眾人立馬站起來，各族子弟握好武器，後輩們也站到了陣前。小寶握緊羅盤，水靈網在身前展開；小妖抱著青丘珠，藤條在腳下待命；小劍舉起金靈劍，金紋亮得像太陽。林默、蘇小滿、張陽站在最前麵，龍伯、鳳舞、龜玄、劍心和卓爺爺站在他們身後，五靈的靈光在陣中交織，比之前更亮、更穩。
張陽把斷劍舉過頭頂，金紋衝天而起：“都準備好了嗎？”陣裡響起齊聲應答，聲音震得沙漠的沙粒都在顫抖：“準備好了！”林默看著邪界之門方向的黑霧，握緊了龍族本源珠：“記住，咱們守的不是陣，是陽界的家，是祖輩的托付，是後輩的未來！”
黑霧越來越濃，邪界之門的輪廓在霧裡若隱若現，隱約能聽見裡麵傳來整齊的腳步聲，像千軍萬馬在逼近。五靈陣的光罩也越來越亮，水、火、金、木、土五道靈光連成一片，像道堅不可摧的屏障。林默深吸一口氣，喊出了那句演練了無數次的口號：“金定、木纏、火焚、水淨、土固——備戰，迎敵！”下一場，便是與邪界大軍的終極決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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