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龍號藏在黑岩礁後時,甲板上的靈果香氣還沒散。小寶正把最後一張水靈符貼在聖晶碎片上,小劍磨得發亮的金靈劍擱在膝蓋上,小妖則將淨化蓮瓣分成一小包一小包,塞進每個人的衣襟。林默剛把鎮幽羅盤揣進懷裡,就聽見龜玄突然爆喝一聲:“不好!霧又濃了!”
眾人抬頭望去,剛才還漸漸稀薄的霧靄像被人從海裡往上翻似的,瞬間湧成漆黑的浪濤,朝著礁石這邊撲來。更詭異的是,這霧不再是灰白的,而是泛著墨色的光澤,裹著“滋滋”的聲響——那是蝕靈霧在啃噬靈氣的聲音。船身的鳳火符金芒剛亮起,就被黑霧按下去半截,光罩縮成薄薄一層,連甲板上的燈籠都暗了下去。
“是濃縮蝕靈霧!比剛才的濃十倍!”蘇小滿快步衝到船舷邊,指尖剛觸到霧靄,就疼得縮回手,指腹上沾著一絲黑氣,正往皮膚裡鑽。她趕緊捏碎一片淨化蓮瓣,綠色光點才把黑氣驅散,“鳳火符頂不住三分鐘!再等下去,船身的土靈層都要被侵蝕了!”
龜玄雙手按在聖晶上,額角青筋暴起:“聖晶報警了!霧裡有大量邪氣流動,還有幽冥陣紋在激活!林天陽這是知道我們來了,想用霧把我們困死在海上!”張陽提著金靈刀跳上船首,罡氣劈出一道缺口,可黑霧像活的似的,瞬間又合攏了,刀身上的金芒都黯淡了些:“這破霧邪門得很!我的罡氣都被吸了不少!”
林默盯著翻湧的黑霧,突然沉聲道:“小滿,你木靈主淨化;張陽,你金靈主防禦;我用水靈主承載——我們三個布‘三靈護罩’,帶著大家登島!”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半塊聖晶核心,“這是應龍號的備用核心,能暫代靈力支撐,不然光靠我們三個,撐不到登島就會靈力枯竭。”
“好!”蘇小滿立刻點頭,綠色的木靈之力順著指尖流淌,在甲板上織出細密的藤網,“木靈藤能鎖住淨化力,不讓它被霧吸走;張陽的金靈罡氣做骨架,林默的水靈裹住我們所有人,正好形成閉環!”張陽也不含糊,跳到船中央,金靈刀往地上一插,金色罡氣從刀身蔓延開來,像撐起的傘骨:“快!我先撐十息,你們趕緊搭框架!”
林默抱著聖晶核心站在船首,蘇小滿站在船中藤網中央,張陽守在船尾,三人呈三角站位。林默率先催動水靈術,藍色的水流順著罡氣骨架流淌,很快裹成半透明的水罩;蘇小滿指尖輕點,藤網順著水罩內壁攀爬,開出細小的白色花朵,每朵花都會散出一縷淨化光絲,和水流纏在一起;張陽則猛地灌入罡氣,金芒順著水罩的縫隙鑽進去,把鬆動的地方死死釘住。
三股靈力剛彙合,黑霧就撞了上來。“滋滋”聲炸成一片,水罩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氣泡,金色罡氣和綠色光絲同時亮起,把黑霧擋在外麵。可還沒等眾人鬆口氣,霧裡突然射來數十道黑色的濁液彈,砸在水罩上,炸開的黑霧竟順著水罩的縫隙往裡滲。
“是邪修在霧裡偷襲!”小寶突然大喊,聖晶碎片的藍光指著黑霧深處,“有十幾個人藏在霧裡,還操控著影煞!”他剛說完,一道黑影就撞在水罩上,是隻體型比之前大兩倍的影煞,帶著腐蝕性的黑氣,把水罩撞得凹下去一塊。
“小劍、小妖,配合小寶反擊!”林默的聲音透過護罩傳出來,他正咬著牙往水罩裡灌靈力,額角滲著冷汗,“彆讓邪修靠近護罩!他們在破壞陣紋!”小劍立刻提著短劍跳上藤網,金靈劍劈出一道劍氣,透過水罩的縫隙射進霧裡,傳來邪修的慘叫;小妖則催動藤網,讓白色花朵往影煞撞來的地方聚集,花朵炸開的淨化光團,正好把影煞的黑氣驅散。
張陽看得眼熱,剛想衝出去,就被林默喝住:“彆亂動!你是護罩的骨架,你走了護罩就塌了!”他隻能憋著力氣往罡氣裡灌,金靈刀的刀身都泛起紅光:“這群雜碎!等老子登了島,非把他們剁成肉泥不可!”話音剛落,霧裡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:“困在霧裡還敢嘴硬?等護罩破了,你們都得變成霧的養料!”
林默心裡一沉——說話的是灰無常!上次在海上被他們打跑的邪修首領,沒想到他還敢回來,而且看這霧的操控手法,顯然是得到了林天陽的指點。他剛要開口,就感覺蘇小滿的木靈之力湧過來,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,緩解了靈力枯竭的酸脹:“我給你輸點靈力,撐住!霧的邊緣離島岸隻有五十丈,我們慢慢移過去!”
龜玄立刻會意,操控著應龍號慢慢駛出礁石區,朝著霧更淡的方向移動。三靈護罩像個巨大的琉璃球,裹著整艘船往前挪,黑霧在周圍翻湧,卻始終破不了護罩。小寶趴在藤網上,聖晶碎片的藍光掃來掃去:“默哥!左前方二十丈有個缺口!霧最薄,而且沒有陣紋!”
“往缺口衝!”林默猛地催動聖晶核心,水靈之力暴漲,護罩突然加速,像箭似的往缺口衝去。灰無常的驚怒聲從霧裡傳來:“攔住他們!彆讓他們登島!”數十隻影煞突然從霧裡竄出,疊成黑色的浪頭,朝著護罩撞來。張陽怒喝一聲,金靈罡氣順著護罩往前頂,形成一道金色的尖刺:“給老子滾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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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刺撞在影煞浪頭上,金色和黑色炸開一片,影煞慘叫著化作黑煙,護罩也被震得晃了晃。蘇小滿趕緊補了一把木靈之力,白色花朵瞬間開得滿罩都是,淨化光絲把滲進來的黑氣全裹住,變成黑色的水珠掉在甲板上。林默趁機操控護罩衝出缺口,眼前豁然開朗——黑色的海岸線就在十丈外,岸上的沙灘都被黑霧染成了墨色。
“快登島!護罩撐不了多久了!”林默大喊著,率先跳下水,水靈之力在腳下凝成冰橋,直通岸邊。蘇小滿和張陽緊隨其後,護罩被他們帶著往岸上移,龜玄則指揮工匠們抬著物資往下衝:“輕快點!把聖晶炮和火符箭先搬上去!”
剛把物資搬上岸,霧裡就傳來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一艘邪修船撞在應龍號的船尾上。龜玄回頭一看,氣得跳腳:“這群雜碎還敢追!”他剛要回去幫忙,就見船身的土靈層亮起褐光,鳳火符突然爆發出最後的金芒,把邪修船炸成了碎片——那是他之前布的應急陣,專門防偷襲的。
“老烏龜夠狠!”張陽看得大笑,剛要調侃,就見林默臉色一變,指著護罩:“霧又追上來了!而且更濃了!”眾人回頭,隻見墨色的霧浪像潮水似的漫過海麵,朝著岸邊撲來,護罩的藍光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。蘇小滿的臉色也白了,木靈之力消耗太大,指尖的藤條都開始發蔫:“我的靈力快跟不上了!”
“往山上撤!那裡有岩石擋霧!”林默突然指著岸邊的小山,那裡的岩石泛著淡淡的土黃色,是天然的防邪祟材質。他剛要帶著護罩移動,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拉扯——是小寶和小劍,正推著一個受傷的工匠往前跑。那工匠的腿被黑霧擦到,正往黑紫色腫起來,小妖正用淨化蓮瓣給他敷傷口。
“彆管物資了!先帶傷員走!”林默立刻調整護罩,把所有傷員裹在中間,“張陽,你在前麵開路,劈掉擋路的藤條!小滿,你護著傷員,我來撐護罩!”張陽應聲衝出去,金靈刀劈出一道丈長的罡氣,把攔路的枯藤劈成碎片;蘇小滿則讓木靈藤纏在傷員身上,綠色光點順著藤條往傷口裡鑽,暫時穩住了傷勢。
護罩往山上移動時,霧浪已經追到了山腳,漫過沙灘的黑霧把石頭都腐蝕出小坑。林默的靈力消耗得最快,水靈之力快接不上了,護罩開始往內收縮。就在這時,龜玄扛著半塊土靈晶跑過來,往護罩裡一塞:“用這個!土靈晶能暫代水靈撐一會兒!”綠色的土靈之力順著晶塊流淌,護罩果然穩住了,還泛出淡淡的褐光。
“老烏龜你藏得夠深啊!”張陽回頭喊了一聲,剛劈掉一根纏著影煞的藤條,就見林默突然大喊:“小心!霧裡有幽冥陣紋!”他話音剛落,眾人腳下的地麵就亮起黑色的紋路,“滋滋”地冒著黑氣——是林天陽布的“蝕骨陣”,專門在霧裡偷襲登島的人。
“小寶!定位陣眼!”林默大喊著,用水靈之力在腳下凝成水牆,擋住陣紋的黑氣。小寶立刻攥緊聖晶碎片,藍光在地麵掃了一圈,指著一塊凸起的黑岩:“在那裡!陣眼被黑霧裹著!”小劍立刻跳過去,金靈劍帶著罡氣劈在黑岩上,岩塊炸開,裡麵藏著一顆黑色的幽冥晶,正“咕嘟”地冒著黑氣。
蘇小滿趁機甩出一根木靈藤,纏住幽冥晶,綠色的淨化力順著藤條湧過去,晶塊瞬間裂開,陣紋的黑氣也散了。可就在這時,霧浪突然從山上的缺口湧過來,正好撞在護罩的薄弱處,“哢嚓”一聲,護罩裂開一道口子,黑霧鑽進來,擦過了小妖的胳膊。
“小妖!”小寶立刻衝過去,用水靈術澆在她的胳膊上,綠色的淨化光絲跟著湧過去。小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,卻咬著牙搖頭:“我沒事!快往上走!山頂的霧淡了!”眾人抬頭望去,山頂果然有一片清明的區域,還能看到幾間殘破的木屋——那是斷魂島外圍的漁村。
最後的幾十步,眾人幾乎是憑著一股勁衝上去的。剛踏上山頂的平地,林默就再也撐不住,癱坐在地上,水靈之力徹底抽空了。蘇小滿和張陽也跟著坐下,大口喘著氣,護罩“啪”地一聲散成光點,黑霧卻被山頂的一股氣流擋在下麵,再也上不來。
龜玄趕緊給三人遞過靈液:“喝這個!是土靈族的聚靈液,補靈力快!”林默接過瓶子灌了一口,才感覺力氣慢慢回來。他抬頭看向那些殘破的木屋,突然皺起眉——木屋的門窗都破了,地上散落著發黑的衣物,還有些農具被劈成了碎片,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,連屍體都找不到。
“這村子……不對勁。”蘇小滿走到一間木屋前,推開門,裡麵的桌椅都被黑霧腐蝕成了木屑,牆角的水缸裡裝著半缸黑水,“沒有打鬥的痕跡,倒像是人突然消失了一樣。”張陽踢開一塊碎木,腳下露出一塊帶著牙印的骨頭,骨頭泛著黑氣:“是被邪祟吃了?不對,牙印是人的啊……”
小寶突然攥緊聖晶碎片,臉色發白:“默哥,我感應到村子裡有很淡的生人氣息,還有……很多邪氣軌跡,像是人變成了邪祟!”他指著村子儘頭的一座祠堂,“氣息最濃的地方在那裡!還有幽冥陣紋的波動,和祭壇的陣紋是一樣的!”
林默站起身,握緊水靈劍,綠色的淨化力在劍身上流轉:“不管是人是邪祟,都得去看看。龜玄長老,你帶著工匠和傷員在山頂休整,加固防禦;張陽,你跟我去祠堂探查;小滿,你帶著小寶他們守在這裡,要是霧裡有動靜,就放鳳火符報信。”
蘇小滿點點頭,從懷裡掏出一張鳳火符塞給林默:“這是加強版的,遇到危險就捏碎,我能感應到。祠堂裡的邪氣可能有問題,彆硬拚。”她的手指碰到林默的掌心,帶著一絲顫抖——剛才布護罩時,她親眼看到林默靈力透支到嘴角滲血,實在放心不下。
林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,眼裡帶著暖意:“放心,我不會拿自己冒險。等探查清楚祠堂的情況,我們再商量怎麼去祭壇。”他說著和張陽對視一眼,兩人並肩朝著祠堂走去。山頂的風卷著淡淡的黑霧,吹過殘破的木屋,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,像有人在哭,又像邪祟在笑——這斷魂島的土地上,顯然藏著比蝕靈霧更可怕的東西,而祠堂裡的秘密,正是下一個要揭開的謎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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