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他們工程質量一直抓緊嚴,基本沒有拖欠款項的事發生。
平時要是有什麼為難事,隻要不是借錢去賭去嫖,找魏也都會提前支工資,他都能給支,不會像彆的包工頭,扣著工資不給,拿到工程款先自己出去花天酒地,想要預支工資,三求四請,都未必能拿到幾個錢。
這不,陳經理走的時候叮囑他們多關注新來的,他們個個都上心得很,一直盯著呢。
這不有情況,立馬就跟魏也他們彙報了。
“不著急,你們繼續盯著,不止是鋼材,這可能是他們耍花槍,轉移視線的做法。”陳敏行想了想,對著電話那頭的工友道,“他們真要做什麼,不要阻止,咱們等著抓現行,但他們送進來的東西,都不許動。”
再是要抓跳蚤,陳敏行也不會拿工程質量和,工友的時間來開玩笑,返工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好嘛,沒必須浪費到這種事情上。
魏也在旁邊補充,“聽陳經理的安排。”
那邊連連想頭,想到自己被委以重任,還有點兒激動,“您二位放心,我肯定完成任務。”
電話掛斷後,魏也勾起嘴角,“這王八蛋盯了我們那麼久,終於忍不住了。”
“他應該會想儘辦法,給我們抹黑,顧氏的大腿不是那麼好抱的,他借著黎叔叔給勉強抱住,但哪怕是天大的恩情,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都可以翹動,我們一旦比他更出色,顧氏肯定會更看重我們。”陳敏行道。
反正到時候拿點什麼彆的打發周啟仁就好,誰叫周啟仁不是黎父呢,說到底,周啟仁也不過是個沾光的人而已。
“就是我爸的死,好像是個禁忌,知道的人不多,知道的也不願意提及這事。”魏也皺著眉頭,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原因。
陳敏行也皺眉,這讓他們愈發覺得當初的事有蹊蹺。
此時京市最好的一家私立醫院裡,周青沉默地坐在床沿,她頭臉上包著紗布,雙腿打了石膏,左手臂也打了石膏,就那樣沉默無神地坐在那裡。
“夏夏。”顧夫人看著她這樣子有些心疼,輕手輕腳走走過去,小心地把被她抱在懷裡的照片抽出來。
那是一張合照,黎父和周啟仁勾著肩膀站在一起,兩人都笑著,周啟仁看著鏡頭,黎父卻是看向旁邊,他們前頭站著笑眯眯的周青,衝鏡頭外笑著燦爛。
顧夫人知道,孩子這是想爸爸了。
“夏夏,打起精神來,等你身體上的傷好起來,我們就是日本做手術,想信顧媽媽好嗎?你的臉保證會恢複如初,甚至比以前更漂亮。”顧夫人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周青什麼也沒說,隻伸手抱住顧夫人的腰,靠在她身上,默默地依靠著。
她不敢哭,她害怕眼淚會讓她臉上的傷愈加嚴重,她也是真的很無助,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,原本這個時候,她應該在國外的校園裡,和她的餘琛哥哥走在一起的。
可她現在不光沒出國,連容貌也毀了。
顧夫人歎了口氣,輕輕地攬住了她,“你餘琛哥知道了你的事很擔心,但他課業實在是太忙了,沒有辦法回來看你,你好好養傷,好嗎?”
周青搖搖頭,又點點頭,想見顧餘琛,是她手術醒來後的想法,但她自從知道自己臉被毀了,她就不想讓顧餘琛回來了。
回來做什麼,看她變得有多醜,有多恐怖嗎?
但顧夫人的話,還是讓周青心裡黯然,說什麼把她當女兒一樣疼,她出了這麼大的事,隻不過是想見見顧餘琛而已,難道不能直接要求他回來嗎?
在顧家呆了這麼久,她是知道顧餘琛很孝順父母的,隻要他們要求,他肯定會回來一趟。
周青很快收起了情緒,這次車禍讓她成熟了許多,她從床頭櫃上拿過紙筆,用受傷最輕的右手輕輕地寫道,“顧媽媽,餘琛哥哥學習更重要,我會好好養傷的,對不起,我當時是太害怕了,才想見餘琛哥哥的。”
“傻孩子,沒事的,好好休息。”顧媽媽替她收起紙筆,催促她上床睡覺。
周青的心思,顧夫人自然清楚,但從一開始,她就沒有要把周青跟自己兒子湊作堆的想法,自己兒子連兄妹都不願意跟周青當,顧夫人就有點兒無奈了。
顧夫人沒有急於讓周青看清楚現實的原因,是她現在年紀還小,等再大一點,認識到更多的男孩子後,她覺得周青會改變想法,畢竟感情這種事,是不可以強求的。
離開前,顧夫人看了眼桌上的合照,想到當初周青剛被接來時,幾次抱著父親的遺像哭到暈厥過去,就忍不住心酸,沒想到這孩子還偷偷藏了張照片。
是啊,這世上哪有孩子不想念自己的父母的呢,小小年紀,真是為難她了。
都是他們欠她的。
顧夫人關掉了病房的燈,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,叮囑兩個護工要時刻注意周青的情況後,才離開醫院。
而病房裡的周青,伸隻是伸出了手,把那張照顧給倒扣在了床頭櫃上,她不想看到黎父的臉。
準備地來說,是不敢。
但她要讓顧家人更心疼她一點,所以她彆無選擇,就像剛來的時候,她悲傷過度暈厥,身邊從此再沒有人敢在她耳邊提黎父的事一樣。
不聽、不想、不顧,她才能安安心心地當周黎夏。
她不需要彆人記住黎父的功勞,她隻需要彆人記住,她是顧家的養女,是顧家唯一的大小姐就好。
如果不是她爸堅持,她當初跟願意直接改姓成為顧黎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