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嚎叫打破了寂靜。
這不是從幕外傳來的聲音。
輕柔的腳步聲踩踏在石塊上,沒有發出人耳能察覺的身形。
一隻山貓,學名猞猁的物種從樹乾後麵鑽了出來。
這種形狀類似貓的一般身長最多一米多,但這一隻卻非同尋常,它飽含力量的修長身軀接近兩米長,甚至能趕上一些小型獵豹了。
猞猁壓低了身體,用好奇地眼神觀察著凱麗。
顯然它並不懼怕人類,它很可能已經見過很多次人類了,所以清楚這些看起來高大的生物隻不過是徒有其表,當然了,它也肯定沒有見過同類死在槍械下的慘狀。
大貓舞動著尾巴,慢慢地接近著凱麗,少女纖細的身形讓它完全放下警戒,它能看的出來,凱麗在她的種族中屬於弱勢群體,而猞猁自己則處於自己種群中的統治地位。
凱麗後退了兩步,舉起用於在林間穿行的拐杖,向前揮舞了幾下以示警告。
凱麗心知這樣的猛獸有多麼厲害,像是她這樣的普通人,隻要被咬中或爪子劃中一下,可能就會陷入生命垂危的境地。
人類和以獵殺其他動物為生的猛獸之間,有著無法逾越的差距。
她的背包裡有一把以備不患的左輪手槍,可是如果在這裡開槍,她今天的搜索工作就肯定得中斷了,而且城堡的守衛很可能在聽到槍聲後加強巡邏,讓她之後的調查也難以展開。
大貓並不感到饑餓,它隻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,那就是享受著弱者的恐懼,然後在他們轉身逃跑的瞬間帶走其生命,並將屍體留在原地。
這已經成為這隻大貓消磨時光的有趣方法之一,在年輕時它還不曾像現在這樣浪費食物,但等到它日漸強壯,而且不見衰老的跡象之後,它就開始厭煩起無聊的生活來。
大貓用接近人類的戲謔眼光看著凱麗,發現對方沒有轉身就跑而是握著棍子慢慢後退。
它不僅有些泄氣,因為這樣就代表自己不可能隨意地玩弄追趕這隻獵物。
對於認真的獵物,它一定會是一名合格的獵手。
它要全力以赴了。
大貓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接連跳躍,然後猛地撲向凱麗的喉嚨。
巨大的貓科生物的突進讓凱麗瞬間緊張了起來,她向上揮舞拐杖,甩向山貓嬌弱的腹部。
但是大貓的反應速度遠遠超過正常人類的攻擊速度,它快速將雙腿縮回腹部,又瞬間彈出,直接踩踏在了金屬拐杖上麵,接著它借助金屬拐杖用力一躍,以更快的速度衝向凱麗的麵門。
尖銳的爪子離凱麗的臉蛋越來越進,大貓放棄了用牙齒撕碎喉嚨的決定,轉而向打算用利爪摧毀獵物的抵抗能力。
野獸獨有的氣味在大貓躍起之時衝向凱麗的鼻腔,大貓狡猾的眼神,身上的細毛,臉上的胡須,一切都清晰可見。
凱麗已經用儘全身力氣抽動著拐杖,但是人類和野獸的巨大差距已經無法被跨越了,接下來她就要被一爪狠狠拍倒在地,然後咬斷喉嚨,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一切都結束了嗎?
不,某個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。
似乎在某個不存在的世界之中,兩隻屬於她的手臂也握住了金屬棍。
四隻手一起緊緊抓住拐杖,讓它以超越生死的速度衝向大貓最脆弱的位置。
利爪輕輕劃過凱麗的麵頰,留下兩道淺淺的血痕。
大貓沒能擊潰凱麗,因為它那違背自然發育的巨大身軀已經癱軟地躺在了地上,鮮血從它的喉嚨不斷湧出,慢慢滲入地麵,成為大地的養分。
凱麗一屁股坐在地上,從包裡取出左輪手槍死死抓住,不斷地喘著氣。
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臉,輕微的刺痛傳入大腦皮層,血痕的確存在著,但即短又淺,大概率不會變成永久存在的傷疤。
“到底……”少女聲音中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,“什麼鬼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