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4章 胎發繡_新編民間故事大雜燴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

第524章 胎發繡(1 / 1)

在江南水鄉的一個小鎮上,住著一個名叫林婉的女子。她嫁給了鎮上的教書先生陳文遠,兩人恩愛非常。林婉懷孕那年,陳文遠高興得合不攏嘴,早早地就備下了最好的錦緞,說要等孩子降生,用那柔軟的胎發,繡一方獨一無二的護身符。

孩子順利降生,是個男孩,眉清目秀,夫妻倆給他取名“安安”,隻願他一生平安順遂。滿月那天,請來剃頭匠,小心翼翼地剪下安安胎發那細軟如絲的一縷。林婉捧著這團凝聚著生命初光的毛發,如同捧著稀世珍寶。她看著懷中安安熟睡的小臉,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愛意,這愛意濃烈得幾乎要將她融化。

“婉兒,這方帕子,你可得好好繡。”陳文遠溫柔地說,“鎮上張嬸的繡功最好,要不我們請她來?”

林婉卻搖了搖頭,眼神堅定:“不,文遠,這得我自己來。這是母親的心意,一針一線,都要有我的祝福在裡麵。”

接下來的半個月,林婉將自己關在房中。窗外的日光與月光,仿佛都成了她繡品的陪襯。她選了一塊素白的軟緞,用最細的銀針,將安安的胎發一根根地拆解開,再極其耐心地捋順、理齊。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這是我的安安,我要用這世上最純粹的愛,為他織就一道最堅固的屏障。

她繡的,是一幅“百子戲春圖”。一百個形態各異、天真爛漫的孩童在花園中玩耍,每一個孩子的笑容都充滿了生命力。她將那縷胎發,巧妙地繡在了其中一個孩子的發髻上,仿佛那就是安安的化身。她將自己所有的期盼、祝福與愛,都密密麻麻地繡進了這方小小的錦帕裡。

當錦帕完工的那一刻,林婉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,直衝天靈蓋。她拿起錦帕,對著陽光一看,那繡著胎發的孩子,竟似微微一笑,又隨即隱去。林婉隻當是自己眼花了,心中卻愈發篤信,這方錦帕定是神物,能護佑安安一生。

安安在父母的嗬護下漸漸長大,聰明伶俐,活潑可愛。而那方“胎發繡”,則被他母親日夜貼身佩戴。說來也怪,安安從小到大,確實沒生過什麼大病,幾次玩耍時險些摔倒,總能被家人及時拉住,仿佛冥冥中真有神靈庇佑。

然而,這份庇佑,也悄然帶來了變化。

安安三歲那年,陳文遠因學堂的事要去鄰縣處理,需三日方回。臨行前,他抱著安安親了又親,林婉也笑著叮囑他早去早回。可陳文遠走後的第二天,安安突然無緣無故地發起高燒,小臉燒得通紅,嘴裡還不停地喊“爹爹,怕”。

林婉心急如焚,請來郎中,郎中看過後卻隻是搖頭,說這病來得邪性,風寒內侵,需靜養退燒。可安安的燒卻怎麼也退不下來,整夜哭鬨不止。

就在林婉快要絕望時,她懷裡的“胎發繡”突然滾燙起來。她慌忙取出,隻見那方錦帕上的“百子戲春圖”竟開始扭曲,原本嬉笑的孩童,此刻都麵露驚恐之色,紛紛向一個方向逃去。而在那片混亂的中心,一個模糊的、巨大的黑影正張開血盆大口,朝著那個繡著胎發的孩子撲去。

“文遠!是文遠有危險!”林婉腦中“轟”的一聲,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。她顧不上許多,抓起錦帕,抱著高燒的安安,跌跌撞撞地衝出家門,朝著鄰縣的方向狂奔。

她一路憑著錦帕傳來的冰冷恐懼感,尋到了陳文遠所在的渡口。隻見河麵波濤洶湧,一艘渡船正被巨浪打翻,船上的人紛紛落水。陳文遠正死死抓著一塊船板,在水中沉浮。

“文遠!”林婉撕心裂肺地喊道。

恰在此時,一隊官差巡河至此,見狀立刻拋下繩索,將陳文遠等人一一救起。陳文遠上岸後,看到抱著安安、渾身濕透的林婉,又驚又喜。他哪裡知道,妻子竟會抱著孩子,如此神速地找到這裡。

回到家中,安安的病竟奇跡般地好了。林婉將錦帕遇險發熱、指引她前後的奇事告訴了陳文遠。陳文遠雖然覺得匪夷所思,但妻子救了自己的事實擺在眼前,也隻得信了七八分。

從此,林婉對這方“胎發繡”更是奉若神明。她堅信,錦帕中的“發靈”是安安的守護神,也是她與安安之間最深的羈絆。她每天都要對著錦帕說話,傾訴自己對安安的愛與擔憂。她希望安安永遠不要離開她的視線,希望他永遠是她那個需要母親嗬護的小安安。

這種強烈的、近乎偏執的占有欲,隨著安安的長大,開始通過錦帕,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孩子。

安安五歲時,已經是個喜歡跑跳、充滿好奇心的男孩。他看到彆的小夥伴去村口的小溪裡摸魚,也吵著要去。林婉一聽,臉色立刻就變了,她死死地抱住安安,厲聲說:“不行!外麵太危險,會摔跤,會溺水!”

安安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凶狠的樣子,嚇得哇哇大哭。

當晚,林婉再次撫摸著“胎發繡”,她腦海中浮現出安安在溪水中被衝走的可怕景象。錦帕立刻感應到了她強烈的恐懼,那“百子戲春圖”再次扭曲,孩童們驚慌失措,仿佛真的看到了滅頂之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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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安安發起了高燒,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“水……怕……”。林婉看著病床上的兒子,心中湧起一陣後怕與得意。她認為,是錦帕中的“發靈”懲罰了不聽話的安安,是愛”的力量在保護他。

她開始更加瘋狂地刺繡。她不再繡“百子戲春圖”,而是開始繡“安安圖”。她繡了無數個安安,有的在母親的懷裡,有的在自家的庭院裡,有的則被密密麻麻的絲線捆綁著,一步也離不開家。她將自己所有的焦慮、控製欲和不安,都通過一針一線,繡進了錦帕裡。

錦帕變得越來越暗,那股溫暖的感覺漸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、粘稠的氣息。安安的“發靈”,在母親扭曲的執念中,漸漸變了模樣。它不再是純粹的守護者,而是成了母親意念的延伸。

安安的病好了,但他變了。他變得沉默寡言,膽小怯懦,不敢和彆的孩子玩耍,甚至不敢靠近窗邊。他的眼神裡,總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憂鬱和恐懼。他能清晰地“感覺”到母親的喜怒哀樂,每當母親心中升起一絲不安,他就會莫名地心慌、生病。

鎮上的老族長是個見多識廣的人,他看著日漸憔悴的林婉和病懨懨的安安,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,將林婉叫到祠堂。

“婉丫頭,”老族長緩緩開口,“你可知你繡的,不是護身符,而是‘心魔鎖’?”

林婉一愣,不解地看著他。

“胎發繡,本是陰陽兩界的通道。母親的執念,是點燃這通道的火種。你當初以深愛為引,點燃了它,它便生出‘發靈’,為你預警災禍,這是它的善。”老族長指著她的錦帕,“可人心是會變的。愛得太深,就成了執念;憂得太多,就成了恐懼。你將這份扭曲的意念,源源不斷地喂給了‘發靈’,它便不再是安安的守護神,而是成了你心中那個‘怕’的影子。”

“影子?”林婉顫抖著問。

“對,”老族長說,“‘發靈’與安安心意相通,它能感受到你的恐懼,便將它放大百倍,反饋給安安。你以為你在保護他,其實你是在用你的恐懼,囚禁他。這方錦帕,鎖住的不是災禍,而是安安的天性,和你自己的心。”

老族長的話像一道驚雷,在林婉腦海中炸響。她看著懷中那方越來越暗沉的錦帕,又看看眼神空洞的兒子,終於明白了自己做了什麼。她不是在愛安安,她是在用自己的愛,殺死那個活生生的、應該去奔跑去探索世界的安安。

她流著淚,用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長發,與安安的胎發纏在一起,重新拿起針。這一次,她繡的不再是“百子戲春圖”,也不是“安安圖”,而是一幅“放生圖”。她繡了一隻掙脫了蛛網的蝴蝶,飛向廣闊的藍天;她繡了一尾躍出龍門的鯉魚,奔向無垠的大海。她將所有的愛、祝福與放手,都繡進了這最後一針。

錦帕在她手中,發出了柔和而溫暖的光芒,然後漸漸變得透明,最終化作一縷青煙,消散在空氣中。

與此同時,安安身上的那股陰鬱之氣也煙消雲散。他“啊”地一聲,像是掙脫了無形的枷鎖,跑到院子裡,第一次大聲地、自由地笑了起來。

林婉站在門口,看著兒子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,淚流滿麵。她終於懂得,真正的愛,不是占有和捆綁,而是守望與祝福。那方“胎發繡”的傳說,或許還在民間流傳,但隻有林婉自己知道,它教會了她人生中最沉重也最寶貴的一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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