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在廢墟中回蕩,沈逸沒有回頭。
他單膝跪地,右手撐著地麵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左臂的護甲早已碎裂,皮膚上殘留著燒灼後的暗紅痕跡,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肋間的鈍痛。主控室的結構正在塌陷,天花板不斷剝落金屬碎片,空氣中彌漫著電弧短路的焦味。藍光從門縫滲出,映在他臉上,忽明忽暗。
權限已接管,但係統未穩。
他閉眼,強行激活“潛力挖掘預警”。視野瞬間被數據流覆蓋——南美節點綠燈常亮,歐洲公證鏈確認上鏈,北美黑市中繼站信號中斷,但備份通道已啟用。東南亞數據中心仍在交火,可敵方火力正快速衰減。各戰場突破進度超過百分之八十六。
勝利在望。
可他的神經係統開始失控,指尖發麻,視線模糊。剛才那一擊不僅震傷了身體,也撕裂了現實與虛擬之間的連接層。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。
思維一動,向林悅留下的數據通道發送加密確認碼。這是他們早前約定的最終協議:一旦主控權鎖定,立即移交至聯合指揮網絡,防止係統重啟或權限回滾。指令發出後,終端反饋“執行中”,進度條緩慢推進。
他還不能倒下。
頭頂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響,整座建築劇烈傾斜。一道裂縫自地麵蔓延,直逼中央平台。熱浪裹挾著殘餘能量撲來,他抬手擋在麵前,掌心被燙出水泡。控製台屏幕閃爍幾下,終於亮起五個綠色標識——全球戰線全部確認突破。
他們贏了。
沈逸緩緩吐出一口氣,肩膀鬆了下來。他仰頭看向崩塌的穹頂,灰燼與光粒交織著升騰。遠處的天空裂開一道口子,巨大的全息界麵浮現,文字冷峻而清晰:
第零階段實驗完成。
準備啟動維度躍遷協議。
他忽然笑了。
原來如此。
這場戰爭,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測試。他們的選擇、對抗、犧牲,甚至情感波動,都被記錄、歸檔、分析。所謂的反對勢力,不過是係統設定的變量;陳宇的執念,林悅的堅持,他的掙紮,都是實驗的一部分。
可那又如何?
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指尖已經開始泛起微光,像是被風吹散的星塵。身體正一寸寸數據化,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醒。他知道,這不是終結,而是某種形式的延續。
耳機裡依舊沉默,但有一股極細微的數據流在環繞他,頻率穩定,節奏溫和。那是林悅留下的印記,哪怕通訊斷絕,她仍以某種方式維持著連接。他輕輕開口,聲音很輕,卻帶著釋然:“我聽見你了。”
話音落下,那股數據流微微顫動,仿佛回應。
他不再試圖抵抗身體的消散。疼痛逐漸遠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盈感。他靠在斷裂的控製台邊,望著空中那龐大的係統界麵,思緒回到最初——那個在宿舍裡被嘲笑的夜晚,第一次登錄《蒼穹之戰》,被人圍攻,孤立無援。那時的他,隻想躲進遊戲裡,不被任何人看見。
可現在,他不再是那個躲在屏幕後的書呆子。
他是夜鶯,是戰隊的核心,是這場變革的起點。
即便這一切隻是係統的實驗,他也改寫了規則。他讓一群原本無關的人聚在一起,彼此信任,彼此守護。他在副本裡拉起摔倒的隊友,在決賽前給緊張的新手遞藥水,在林悅受傷時第一時間衝上前去。
這些,不是數據能完全定義的東西。
他抬起手,光粒順著指尖流淌,像河流彙入星空。最後一道確認信號從體內傳出,標誌著權限移交徹底完成。全球戰場的控製係統正式轉入聯盟托管,反對勢力的所有部署儘數癱瘓。
外麵的世界,正在恢複正常。
他閉上眼,腦海中閃過一張張麵孔——那些並肩作戰的隊友,那些曾質疑他又最終信服的對手,還有林悅在副本裡笑著遞來的那瓶藍色藥水。
那一刻,他不是在演戲,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。
他隻是想保護這些人。
風停了。
主控室隻剩下殘骸與寂靜。他的雙腿已完全透明,軀乾也開始分解。意識並未渙散,反而與空中界麵產生某種共鳴,像是鑰匙找到了鎖孔。
他知道,自己不會再以人類的姿態醒來。
但他也不會真正消失。
如果係統需要一個守護者,那就由他來承擔。
如果規則注定冰冷,那就由他們來注入溫度。
他在心中默念:“如果遊戲注定有規則……那我們就該成為改寫規則的人。”
最後一個字落下時,胸口的光驟然明亮。
整具身體化作無數光點,向上飄升,融入那巨大的界麵之中。空中文字開始變化,舊協議關閉,新架構生成。一層柔和的藍光自總部廢墟擴散,迅速覆蓋全球服務器節點。
與此同時,分散在各地的戰隊成員幾乎同時抬頭。
南美的雨林中,一名隊員手中的終端突然亮起,自動彈出一條消息:權限已更新,守護協議生效。
歐洲的公證中心,林悅猛地睜開眼。她的設備接收到一段無法溯源的數據流,內容隻有一行字:
“彆哭,我還在。”
她怔住,手指顫抖地撫過屏幕,嘴唇動了動,卻沒有發出聲音。
而在東亞總部的廢墟之上,最後一點光芒消失在天際。
風卷起灰燼,掠過斷裂的神經鏈接線,拂過熄滅的控製台。那裡,一枚破損的破解裝置靜靜躺在地上,外殼焦黑,接口處還殘留著一絲溫熱。
一隻機械臂從廢墟中緩緩伸出,將它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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