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麥裡的雜音持續了不到半秒，沈逸的手指已經落在係統接入鍵上。他沒有抬頭，也沒有說話，隻是輕輕敲擊終端側麵三下，信號立即切換至離線模式。主控台的光幕瞬間暗了一層，所有對外接口自動斷開，僅保留內部局域網連接。
林悅立刻察覺到異常，手指懸在操作麵板上方：“有情況？”
“西北方向有個移動信號。”沈逸調出頻譜圖，放大那段波形，“功率很低，像是民用設備，但出現時間太巧。”
陳宇走近監控牆，盯著那一點緩慢移動的紅點：“要不要派人出去查？”
“不用。”沈逸啟動反追蹤模塊，數據流飛速滾動。幾秒後，屏幕上跳出分析結果：信號源為一台老舊型號的無線路由器，ac地址登記在城西居民區，最後一次活躍記錄是三天前。“誤觸的可能性九成以上。不過……”他停頓一秒，關閉全部非必要通訊頻道，“我們不能冒這個險。”
他站起身，從櫃中取出一個銀灰色手提箱，外殼帶有細密紋路，邊緣嵌著一圈指示燈。這是經過係統強化的防電磁乾擾容器，內部裝有自毀裝置，一旦檢測到非法讀取，三秒內就會徹底焚毀存儲芯片。
“證據我已經打包完畢。”沈逸將加密硬盤放入箱內，鎖扣合攏時發出輕微的磁吸聲，“現在要去交接點。”
林悅皺眉：“你一個人去？”
“最安全的方式是單人行動。”沈逸戴上戰術手套，檢查耳麥靈敏度，“你們留在據點，維持係統運行。如果我在三十分鐘內沒回來，啟動應急預案，銷毀所有本地副本。”
陳宇沒再問，隻是點頭：“路上小心。”
沈逸拎起箱子，穿過通道來到出口。林悅按下按鈕，牆體無聲滑開一道縫隙，他側身而出，外麵是深夜的城市管網入口。冷風順著水泥壁吹進來，帶著潮濕的泥土味。
他沿著地下排水道前行，路線由係統實時導航投射在目鏡上。每隔五十米，頭頂就有檢修井蓋，但他始終貼著牆根走，避開所有可能被監控覆蓋的區域。途中經過兩處市政攝像頭盲區，係統提示附近有巡邏機器人經過，他立刻停下，靠在管道轉角處靜等三分鐘，直到信號遠離才繼續前進。
二十分鐘後，他抵達城市數據中心外圍接駁站。這裡是一片廢棄的服務平台，鐵門鏽跡斑斑，牆上貼著早已過期的安全警示牌。約定的時間還差七分鐘，沈逸靠在柱子後方，打開手提箱一角，確認數據仍在正常加密狀態。
三點整，遠處傳來腳步聲。一名身穿灰色風衣的男子走近，左肩彆著一枚微型執法徽章，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冷光。他在距沈逸五米處停下，右手輕撫耳側，似乎在確認通訊暢通。
“你是‘夜鶯’？”聲音低沉，不帶情緒。
沈逸沒有回答，而是打開終端，投影出一段脫敏後的資料片段。畫麵中，一組服務器陣列與現實中的變電站形成同步波動曲線，資金流向圖則清晰顯示多筆巨額交易最終彙入境外極端組織賬戶。
“這不是普通的遊戲漏洞。”沈逸終於開口，語速平穩，“他們計劃通過‘維度升華’項目，在特定時間點觸發虛擬係統對現實基礎設施的控製權限。一旦成功，城市電網、交通調度、應急通信都將陷入癱瘓。”
對方盯著投影看了十幾秒，眉頭越皺越緊：“你能保證這些數據的真實性？”
“每一幀影像都有時間戳和來源校驗。”沈逸調出數字簽名驗證界麵，“你可以現場接入監察係統比對。另外，我建議你們在二十四小時內成立專案組，否則等到他們完成最終部署，局麵將無法挽回。”
那人沉默片刻，拿出便攜設備連接終端，進行身份核驗與數據溯源。幾分鐘後，屏幕跳出“可信級彆：a”的標識。
“我們會受理。”他收起設備，語氣變了，“而且會立刻上報高層。後續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地方，我們會通過加密信道聯係你。”
“我不接受主動聯絡。”沈逸合上終端，“若有消息，我會按原路徑發送摘要，等待你們回應。”
對方點頭：“明白。匿名保護機製已啟用，你的信息不會出現在任何正式檔案中。”
交接完成，沈逸收回硬盤備份，關上手提箱。對方轉身離開，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返回途中，城市突然啟動臨時交通管製，主乾道全線封鎖，警報聲從遠處傳來。係統迅速生成三條替代路線，沈逸選擇沿廢棄地鐵維修通道穿行。這段路年久失修，部分軌道已經塌陷，他踩著邊緣鋼梁前進，腳下碎石不斷滑落。
中途遇到一台例行巡查的安保機器人，紅外掃描探頭正對著通道口。沈逸貼牆蹲下，啟用策略模擬空間計算最佳規避角度。0.3秒後，係統給出方案——他抓住通風管道外沿，身體傾斜二十七度，剛好躲過探測波束。
十分鐘後，他回到據點外圍。按照暗號，用指節輕敲牆體三下。內部傳來細微機械運轉聲，隱蔽門緩緩開啟一條縫。林悅站在裡麵，神情緊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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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你？”
“是我。”沈逸走進來，順手將手提箱放在主控台旁。
門重新閉合，空氣恢複安靜。
“怎麼樣？”陳宇從監控區走過來。
“證據已經移交。”沈逸摘下手套，打開終端上傳交接記錄副本，“監管部門簽收了資料，承諾二十四小時內成立專案組。”
林悅鬆了口氣：“也就是說，他們開始管了？”
“不隻是管。”沈逸調出係統雲端反饋提示，“他們會共享情報資源，這意味著我們接下來的行動，可能會得到官方層麵的間接支持。”
陳宇盯著屏幕上的回執編號，緩緩點頭：“不再是孤軍奮戰了。”
沈逸坐回操作椅，目光掃過三人：“但我們的時間窗口並沒有變寬。對方隨時可能察覺數據泄露，我們必須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，完成最後部署。”
林悅立即打開作戰簡報界麵：“要現在就開始嗎？”
“先整理最新情報。”沈逸接入雲端備份，“把所有可用信息整合進攻擊預案，尤其是電力中樞和控製室的聯動機製。”
陳宇檢查了自己的裝備包，確認乾擾雷和通訊模塊完好。他抬頭：“什麼時候動手？”
沈逸看著倒計時麵板，上麵顯示距離預定突襲時間還有五小時十四分鐘。
“等我確認控製中心失聯狀態。”他說，“那是唯一能確保萬無一失的信號。”
林悅正準備傳輸文件，忽然發現終端彈出一條異常提示。
係統日誌顯示，十分鐘前，某個隱藏數據包曾嘗試遠程激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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