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教練朝技術台做了個手勢,但沒有換人。他站在場邊幾秒,最終轉身走回替補席,一屁股坐下,再沒站起來。
沈逸盯著屏幕,係統數據不斷刷新。對方組織結構效率已跌破百分之二十,隊員跑位混亂,指令傳達延遲明顯。他知道,對方已經放棄了。
“控球,回傳,彆急。”他在頻道裡說。
林悅剛準備帶球前壓,聽到指令後立刻停下腳步。她看了眼前場,對方防線鬆散,但沒人上前逼搶。她把球分給小舟,自己退到中場接應位置。
小舟拿球後想直接遠射,腳剛抬起,耳機裡傳來輕微震動。那是係統發出的提示信號。他收住動作,把球橫傳給了星語。
星語斷下對方一次無謂的傳球,正要發動快攻,耳邊又響起那熟悉的震動感。她頓了一下,抬頭看向控製台方向。沈逸坐在那裡,手指輕搭耳機,神情平靜。
“贏不在這一球,而在下一秒哨響。”他的聲音在頻道中響起,不重,卻讓所有人安靜下來。
團隊節奏再次放緩。林悅開始頻繁回撤接應,把球穩在後場。小舟和星語交替拉開邊路空間,邊鋒則壓在底線附近牽製防守。整個陣型收縮,像一張收緊的網,牢牢控製著比賽走向。
看台上的聲音依舊熱烈。有人喊:“他們根本不給機會!”
彈幕刷屏:“這哪是比賽,這是折磨。”“換人都沒用,心氣早就沒了。”
七號站在中圈附近,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。他抬頭看了眼記分牌,又低下頭。他的隊友陸續走到他身邊,沒人說話。裁判看了看表,還剩最後五分鐘。
沈逸調出係統界麵,實時協同指數穩定在高位。五名隊員的生命體征曲線平穩,沒有波動。係統提示:“敵方士氣值持續下降,建議維持當前節奏。”
他沒有再發新指令。全隊已經進入狀態,每一個動作都自然流暢。林悅拿到球後不做停留,直接回敲給小舟;小舟不做調整,一腳轉移右路;邊鋒接球後也不強突,隻是輕輕把球帶到角旗區,等隊友跟上。
這種傳導沒有任何攻擊意圖,卻讓對手無法放手。他們必須跟著跑,哪怕明知不會進攻。體力一點點被消耗,意誌也在緩慢瓦解。
對方門將忍不住衝出來指揮,大聲叫喊著什麼。但場上球員反應遲緩,沒人真正執行。一次開球後,八號試圖從左路突破,剛帶了兩步就被小舟正麵攔截。球權易手,我方繼續控球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三分鐘,兩分鐘,一分鐘。
最後三十秒,對方門將開出大腳。球飛到中場附近,被小舟輕鬆截下。他沒有向前,而是把球傳給林悅。林悅原地控球,等到對方逼上來,才輕輕回傳給星語。
星語站在禁區前沿,麵對衝來的對手,也隻是把球橫撥一圈,再傳回去。五個人圍著半場緩慢倒腳,球始終在我方腳下流轉。
觀眾席爆發出掌聲。這不是激情的歡呼,而是一種認可的節奏。他們在看一場已經被終結的比賽,卻依然願意為這份掌控鼓掌。
七號站在原地,沒有參與最後一次防守。他低頭看著腳下的草皮,雙手垂在身側。他的球衣早已濕透,呼吸沉重,眼神空洞。
對方教練仍坐在替補席,背對著球場。助教低著頭,戰術板攤在腿上,上麵一片空白。
裁判舉起右手,準備補時結束。
沈逸摘下耳機,緩緩站起身。他的目光掃過隊友們緊繃的臉龐。林悅還在控球,星語站在位置上等待最後一傳,小舟微微彎腰,隨時準備接應。
哨聲響起。
尖銳的一聲劃破空氣。
星語第一個跳了起來,雙手高舉。林悅轉過身就往控製台方向跑,邊鋒衝到場邊和替補隊員撞肩慶祝。小舟高舉雙臂,朝著看台大步走去,臉上全是笑意。
全場沸騰。
掌聲雷動。
沈逸站在原地,嘴角慢慢揚起。這不是誇張的笑容,也沒有激動的動作。他隻是站著,看著隊友們奔向彼此,相擁在一起。
係統提示在他意識中浮現:“任務完成度百分之百,團隊協同指數達曆史最高。”
他望著記分牌。比分定格在那裡,清晰而冰冷。這不是偶然的結果,也不是靠運氣拚下的勝利。這是從第一分鐘就開始鋪設的節奏,是每一次判斷、每一次傳導、每一次壓製累積而成的結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