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逸盯著屏幕上的三張截圖，手指在鍵盤邊緣停頓了一下。偽造的痕跡太明顯，對方根本沒打算藏。他們要的就是讓人看出來，然後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。
林悅站在副屏前沒有動，數據還在滾動。她看了眼時間，已經連續工作六小時。水杯放在桌角，蓋子沒打開。
沈逸調出團隊通訊麵板，輸入一串加密指令。幾秒後，對話框彈出回複。他合上終端，轉向林悅，“今天九點，a區模擬廳集合。”
“有新任務？”林悅問。
“不是任務。”他說，“是訓練。心理調適專項訓練。”
林悅愣了一下。
“對方已經開始布局，下一步不會是戰術變化，是節奏乾擾。”沈逸站起身，把外套搭在手臂上，“他們會讓我們自己亂。”
林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。剛才在查看運輸日誌時，指尖確實抖了一下。她以為沒人發現。
九點整，a區模擬廳燈光亮起。房間中央擺著三台訓練艙，連接係統神經反饋模塊。牆上投影顯示今日課程安排：壓力識彆、乾擾過濾、情緒隔離。
門開後，一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走進來。沈逸迎上去，兩人低聲交談幾句。隨後那人走向主控台，打開身份認證界麵。
“我是王教授。”他在屏幕上簽名，“負責今天的心理乾預課程。”
林悅坐在左側訓練位，戴上感應環。金屬環貼在太陽穴位置，微微發涼。
“第一階段，基礎抗壓測試。”王教授啟動程序，“係統會模擬賽場環境，加入外部乾擾源。你們的任務是完成指定操作流程，不受影響。”
艙門關閉，視野切換。
虛擬場景生成——競技場中央，觀眾席坐滿。倒計時十秒開始。突然，彈幕從四麵八方湧出。
“夜鶯靠關係進決賽！”
“靈音這水平也配打輔助？”
“裁判組收錢了吧，這都能過審。”
聲音緊跟著響起。先是零星噓聲，接著變成整齊的喝倒彩。音量不斷上升，幾乎蓋過係統提示音。
林悅的手指在控製板上頓住。原本該釋放的護盾技能延遲了半秒，係統立刻標記異常。
畫麵凍結。
“反應過度。”王教授的聲音傳入，“乾擾出現時，你的操作精度下降百分之二十三。”
林悅摘下頭盔，呼吸有點急。
“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王教授說，“是長期高壓環境下形成的應激反射。聽到負麵信息，大腦自動進入防禦狀態，影響判斷速度。”
沈逸在一旁記錄數據。
“再來一次。”林悅重新戴上設備。
第二次模擬開始。彈幕內容更尖銳。“靈音拖累全隊”“夜鶯不敢露臉是不是心虛”之類的信息反複刷屏。同時，背景音加入了斷續的嘲笑片段。
這次她咬住嘴唇，強行執行技能序列。護盾成功釋放，但後續銜接中斷，被判定為部分失敗。
“你在對抗情緒。”王教授暫停係統，“而不是忽略它。記住，這些信息對你沒有意義。它們隻是信號，不是事實。”
沈逸點頭。“就像遊戲裡的假動作。目的不是命中，是騙你出招。”
“對。”王教授看向林悅，“你要做的不是反擊，是不接招。”
第三次嘗試前，林悅做了三次深呼吸。她閉上眼睛，回想過去幾次實戰中的成功配合。陳宇衝陣時她補上的那道屏障，沈逸在高空突襲時她精準的減速預判。
艙門關閉。
乾擾再次出現。彈幕密集，語音刺耳。但她沒有看，也沒有聽。手指按照既定節奏移動，在第七秒完成全部流程。
係統提示：【乾擾耐受通過，穩定性達標】
她睜開眼，額頭有層薄汗。
“很好。”王教授調出曲線圖，“前兩秒波動明顯，但從第三秒開始趨於平穩。你找到了自己的錨點。”
沈逸遞給她一瓶水。“下次會更快。”
下午一點，第二輪訓練開始。這次增加了複合乾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