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煞長老的黑血濺在龍眼祭壇上,滋滋作響的煞氣突然停滯了一瞬。陸尋握著染血的桃木劍,胸口劇烈起伏,三珠玉佩在掌心燙得驚人,剛才那一劍幾乎抽乾了他半數真氣。可還沒等他喘口氣,祭壇中央的旋渦突然加速旋轉,漆黑的煞氣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,發出淒厲的哀嚎。
“不好!他在獻祭殘魂催陣!”陸尋瞬間反應過來,玄煞長老臨死前啟動了祭壇的後備機製。旋渦中伸出無數黑氣形成的鎖鏈,朝著四麵八方蔓延,刺入泰山地脈的節點,原本流淌的地脈靈氣瞬間變得渾濁,“胖子快用離火珠燒斷鎖鏈!這些東西在汙染地脈!”
王胖子早已按捺不住,離火珠在他掌心暴漲成丈高火焰:“奶奶的這老雜碎死了都不安生!”他掄起工兵鏟,火焰順著鏟刃形成火鞭,狠狠抽向最近的鎖鏈,“尋哥你歇著,胖爺這就給它來個斬草除根!”
火焰與黑氣碰撞的瞬間,整個祭壇劇烈震動。被燒斷的鎖鏈化作黑煙消散,卻又有更多鎖鏈從旋渦中湧出。林婉兒的聽石符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聲,符麵映出泰山各處地脈節點的景象——半數以上的節點已經被黑氣汙染,封天鎖地陣的光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:“尋哥快看!地脈在逆向流動!”她急得聲音發顫,“血珠說祭壇在吸收地脈靈氣轉化煞氣,再這樣下去整個泰山都會變成煞源!”
陸尋突然注意到祭壇邊緣刻著的詭異符文,這些符文組成的陣法他從未見過,紋路走向完全違背風水常理,像是強行扭轉地脈的“逆龍陣”:“這是‘倒轉乾坤陣’!”他臉色劇變,從懷中掏出《鎮煞秘錄》快速翻閱,“書上記載過這種邪陣,能將地脈靈氣轉為煞力,代價是徹底毀掉山脈根基!”
“那還等啥?砸了這破祭壇!”王胖子一鏟子拍在祭壇邊緣,火星四濺卻隻留下個淺坑,“奶奶的這破石頭比西昆侖的花崗岩還硬!”
“不能硬砸!”陸尋連忙阻止,他指著旋渦中心若隱若現的金色光點,“那裡是陣眼,但連接著地脈龍眼,強行破壞會引發地脈崩塌!”他快速在腦中推演破陣之法,“婉兒用聽石符定位逆龍陣的七十二個煞氣節點,胖子用火牆護住未被汙染的地脈,我來布‘七星奪煞陣’!”
林婉兒立刻將聽石符拋向空中,符麵藍光暴漲,在祭壇周圍投射出七十二個紅點:“找到了!它們在跟著鎖鏈移動!”她指尖氣絲牽引著符光,將紅點位置標注在地麵,“血珠說這些節點每息變換一次方位,必須同時破掉才能停陣!”
“同時破掉?這怎麼可能!”王胖子剛用火鞭攔住三條鎖鏈,聞言差點把火珠甩出去,“咱們就三個人,七十二個點怎麼同時動手?”
陸尋沒有回答,而是從背包裡掏出七枚銅錢和朱砂筆,以自身為中心快速畫出北鬥七星陣:“胖子守住天樞、天璿位,婉兒守天璣、天權位,剩下的搖光、玉衡、開陽三位我來處理!”他將銅錢按方位嵌入地麵,指尖血珠滴在銅錢上,“用三珠靈氣催動銅錢,借北鬥之力暫時定住節點!快!”
三珠玉佩懸浮在空中,藍、黃、紅三道光芒分彆注入三人眉心。陸尋隻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,原本枯竭的真氣瞬間恢複大半,周圍的煞氣流動在他眼中變得緩慢起來:“就是現在!”
三人同時出手,王胖子的離火珠分出七道火線,精準纏上對應節點;林婉兒的聽石符射出藍光,將節點暫時凍結;陸尋則捏動劍訣,桃木劍劃出金色弧線,同時擊中三個節點。銅錢爆發出耀眼的光芒,形成一個巨大的北鬥星圖籠罩祭壇,正在移動的煞氣節點果然被定在原地。
“成了!”林婉兒驚喜地喊道,可話音未落,漩渦中心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,一隻覆蓋著骨刺的巨爪從旋渦中伸出,直接拍碎了天權位的銅錢,藍光瞬間潰散。
“是煞族教主!”陸尋瞳孔驟縮,漩渦中浮現出一個高達三丈的黑影,周身纏繞的煞氣比玄煞長老濃鬱十倍,手中握著一柄白骨權杖,正是之前在苗寨和嵩山屢次逃脫的幕後黑手,“他一直在祭壇裡積蓄力量!”
煞族教主的聲音如同無數惡鬼嘶吼:“卑微的守脈人,竟敢破壞偉大的滅靈儀式!”白骨權杖輕輕一點,祭壇上的北鬥星圖立刻布滿裂紋,“今日就讓你們親眼見證九州地脈的終結!”
隨著他的話音,被定住的煞氣節點同時爆發,黑氣順著鎖鏈瘋狂湧入地脈。封天鎖地陣的光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東南角的龍紋柱哢嚓一聲斷裂,泰山主峰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,仿佛整個山體都在顫抖。
“不好!主陣要破了!”陸尋眼睜睜看著光幕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,心中焦急萬分。他知道一旦主陣崩潰,不僅泰山地脈會被徹底汙染,滅靈儀式也將無法阻止,“必須毀掉祭壇核心!胖子掩護我!”
“沒問題!”王胖子將離火珠催發到極致,青藍色火焰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罩,暫時擋住煞氣侵襲,“尋哥你儘管去,胖爺今天就是燒成灰也要護你周全!”他硬生生扛住煞族教主一擊,噴出一口鮮血卻依舊死死擋在前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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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尋趁機衝向旋渦中心,那裡的金色光點正是祭壇核心。可剛跑出兩步,地麵突然裂開,無數煞氣藤蔓從地下鑽出,纏住他的雙腳。藤蔓上的倒刺刺入皮膚,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,真氣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。
“尋哥!”林婉兒見狀立刻甩出銀針,銀針帶著藍光射中藤蔓根部,煞氣藤蔓頓時萎靡了幾分。她衝到陸尋身邊,用聽石符的藍光驅散寒意,“快用三珠靈氣逼出煞毒!你的臉色好差!”
陸尋咬緊牙關,三珠玉佩爆發出強烈的光芒,將侵入體內的煞毒逼出體外:“謝謝你婉兒。”他反手將玉佩塞給她,“帶著玉佩去協助趙道長守住主陣,這裡交給我們!”
“我不!”林婉兒倔強地搖頭,將聽石符貼在陸尋背上,“血珠能幫你抵擋煞氣,我們要一起戰鬥!”她從懷中掏出最後幾張天雷符,“就算死,我們也要死在一起!”
煞族教主見狀發出桀桀怪笑:“真是感人的友情,可惜馬上就要化為飛灰了!”白骨權杖指向天空,漩渦中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煞球,漆黑的球體中閃爍著電光,“嘗嘗這‘滅靈煞球’的滋味,這可是用萬千地脈靈髓煉製而成!”
“奶奶的拚了!”王胖子突然咬破舌尖,將精血噴在離火珠上,“尋哥帶婉兒走!胖爺給你們爭取時間!”他竟然抱著離火珠衝向煞球,身上的火焰前所未有的旺盛,“老子跟你同歸於儘!”
“胖子不要!”陸尋目眥欲裂,他這才明白王胖子的意圖。離火珠雖然能克製煞氣,但強行引爆的話使用者也會粉身碎骨。他想衝過去阻止,卻被煞族教主用煞氣牆擋住,“你這個瘋子!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林婉兒突然將聽石符按在祭壇上,符麵爆發出刺眼的藍光:“血珠!借我所有力量!”她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,嘴角溢出鮮血,“尋哥快用‘天地歸一’!我能暫時定住煞球!”
陸尋瞬間明白她要做什麼,這是用生命為代價催動聽石符的禁術。他眼中含淚,不再猶豫,雙手結印,將全身真氣和三珠本源力量全部注入地麵:“天地無極,三珠歸位,地脈借法,誅邪滅煞!”
隨著口訣念出,整個泰山突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芒,未被汙染的地脈靈氣如同潮水般湧向祭壇。陸尋的身影與泰山融為一體,他仿佛能感受到每一寸土地的脈動,每一道岩石的呼吸。在林婉兒聽石符的藍光加持下,即將爆炸的煞球果然被定在半空,表麵的電光不斷閃爍卻無法炸開。
“就是現在!”陸尋怒吼一聲,將所有地脈靈氣凝聚成一柄金色巨劍,朝著祭壇核心狠狠劈下。這一劍凝聚了泰山千年的地脈精華,所過之處煞氣儘數消散,旋渦中心的金色節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開始崩潰瓦解。
煞族教主發出不敢置信的嘶吼:“不!我的滅靈儀式!”他試圖阻止,卻被王胖子死死纏住。離火珠的火焰雖然已經暗淡,但王胖子依舊用身體擋住他的去路,“你這個卑微的凡人!”
金色巨劍精準擊中祭壇核心,整個龍眼祭壇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,旋渦開始急速收縮,那些刺入地脈的鎖鏈紛紛斷裂,被汙染的地脈靈氣漸漸恢複清澈。定在半空的煞球失去能量來源,化作漫天黑氣消散。
煞族教主見大勢已去,發出一聲怨毒的咆哮:“陸尋!我記住你了!滅靈儀式不會停止,九九重陽之日,泰山之巔就是你的死期!”他周身爆發出濃鬱的黑氣,硬生生撕開一道空間裂縫鑽了進去,消失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