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，陳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，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。
他接起電話，順手按下了免提。
“您好，請問是陳宇先生嗎？”
王局長打來了電話，背景裡還隱約有些嘈雜。
“我是。”陳宇平靜回應。
“冒昧打擾，實在是太感謝您了！您……您真是我們江省的文化瑰寶啊！”
這位王局長顯然是激動壞了，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。
他今天一上班，就被海嘯般湧來的輿情數據給砸蒙了。
官網後台那一條條滾燙的留言，社交媒體上爆炸性增長的話題度，讓他這個負責文化宣傳的老乾部，體驗了一把什麼叫“頂流”的衝擊力。
他們以前求爺爺告奶奶，花錢請明星，搞各種活動，宣傳效果都平平。
結果陳宇一部紀錄片，一條微博，直接把他們部門官網乾到宕機，把“江省民俗”這個話題送上了熱搜第一。
這種影響力，簡直是降維打擊。
“王局長客氣了。”
陳宇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，“我隻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，主要還是咱們江省的民俗文化本身底蘊深厚，有吸引力。”
他這話說的滴水不漏，既謙虛，又順帶捧了對方一手。
電話那頭的王局長聽得心裡舒坦極了。
他定了定神，語氣變得鄭重起來：“陳先生，您太謙虛了。說實話，我們內部已經開會討論過了，您這次對江省傳統文化的推動作用，是現象級的！所以，我們想正式邀請您……”
王局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，似乎在組織語言。
而就在這時，陳宇的手機也震動起來。
他看了一眼屏幕，是儺戲班子的劉班主。
陳宇對著座機話筒說了聲“您稍等”，然後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，同樣開了免提。
兩個聲音，通過兩個設備，同時在客廳裡響起。
“陳老師！”
劉班主那口音濃重的嗓門，帶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興奮，“錢！錢我給您退回去了！”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王局長的聲音也從座機裡傳了出來：“……擔任我們江省的首位‘民俗文化推廣大使’！”
客廳裡瞬間安靜了一秒。
直播間的彈幕瘋了。
【臥槽！雙線操作！一邊是官方認證大使，一邊是民間退款感謝！】
【推廣大使！官方蓋章了！宇神牛逼破音）！】
【退錢？什麼情況？儺戲班子為什麼要給宇神退錢？】
陳宇自己也愣了一下，隨即無奈地笑了笑。
這可真是趕巧了。
他先對手機那頭的劉班主說道：“劉班主，錢的事情不著急，怎麼突然……”
“著急！怎麼不著急！”劉班主的大嗓門直接蓋過了座機裡的聲音，“陳老師，您那筆錢，是我們的救命錢！但現在，我們能自己掙錢了！好多地方請我們去唱戲，還有旅遊區找我們搞常駐表演！我們儺戲班子，活了！這錢，我們不能要了！再要，就是打我們自己的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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