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直接答應，也沒有直接拒絕。
這算是一種委婉的推辭。
但戴維斯教授卻像是得到了某種承諾，臉上的表情放鬆下來。
“好，好！這是我的名片。”
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張製作精良的卡片遞給陳宇，“隨時歡迎你聯係我！”
陳宇接過名片，點了點頭。
一場小小的風波總算平息。
戴維斯教授又和陳宇聊了幾句，話題始終圍繞著藝術，直到他的同伴前來催促，才意猶未儘地離開。
那個名叫林的留學生，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陳宇，交換了聯係方式後，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教授走了。
展廳裡恢複了安靜。
江芷雲這才走到陳宇身邊，伸出手指，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。
“陳大學者，坦白從寬，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？”
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嗔怪，但眼睛裡卻全是笑意。
“天地良心，我哪敢有事瞞著江總。”陳宇立刻舉手做投降狀，“就是以前看書的時候，恰好看到過一些比較冷門的說法，記住了而已。”
他隻能這麼解釋。
江芷雲白了他一眼，顯然不全信，但也沒有追問。
夫妻之間，有些秘密是情趣。
她挽住陳宇的胳膊，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走吧，全職奶爸，陪我去看看梵高的畫。”
“遵命，老婆大人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，朝著下一個展廳走去。
……
從英格蘭國家美術館出來，天色已經接近黃昏。
倫敦的街頭華燈初上，空氣中帶著一絲雨後的濕冷。
“我們去吃什麼？”江芷雲問道。
“這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米其林餐廳，據說風景和菜品都很有特色。”陳宇早就做好了攻略。
兩人坐上出租車，來到了位於泰晤士河畔的一家高級餐廳。
餐廳的裝潢確實無可挑剔，透過巨大的落地窗，可以看到倫敦眼和議會大廈的璀璨夜景。
氣氛很好。
然而，當菜品一道道端上來的時候，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了。
傳說中大名鼎鼎的“仰望星空派”，幾條死不瞑目的魚頭從麵皮裡戳出來，正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。
江芷雲隻看了一眼，就默默地移開了視線。
還有那道號稱融合了英格蘭傳統風味的“哈吉斯布丁”，其實就是羊雜碎，味道腥膻，口感更是難以言喻。
陳宇嘗了一口，感覺自己的味蕾正在進行一場悲壯的抗議。
江芷雲幾乎沒怎麼動叉子，她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擺盤還算精致的沙拉，然後就放下了餐具，端起水杯小口喝著。
她沒有抱怨，但陳宇能看出她眉宇間那一閃而過的失落。
他知道，江芷雲雖然工作上雷厲風行，但私下裡對美食其實相當挑剔。
這一頓昂貴而難吃的晚餐，顯然讓她很失望。
陳宇心裡默默記下了這件事。
這個世界的美食文化，實在是太貧瘠了。
看來，自己這個“全職奶爸”的技能點，又有用武之地了。
回到酒店，時間才晚上九點多。
江芷雲去浴室洗漱，陳宇則拿起酒店的服務指南翻了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