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半天,雜糧麵白麵玉米麵都有,就是沒有土豆粉,鄭則喊來阿娘。上章末有補)
他找歸找,沒將東西翻得亂七八糟,鄭大娘提心吊膽趕來,看清隔間後鬆了口氣,“沒有土豆粉!你啥時候買過土豆粉了,滿滿來以後,粥粥極少吃重口的。”
行吧,鄭則又去新房。
早去新房就要好了嘛,周爹自打提出想法起就什麼都準備好了,不過,他跟在兒婿身後,歉然道,“我不會弄,小寶碰不得冷水,蘭清要顧著小寶和滿滿,還得教刺繡,她也沒空搗鼓。”
鎮上做土豆粉條的小工坊,周爹不是沒想過去打探,隻是人家防得嚴實,沒點關係輕易進不去,套話也難。
“小則,你會嗎?”
小則心裡也打鼓,他大概知道怎麼做,但看著滿袋雪白的土豆麵粉生怕浪費了,最後照舊喊了阿娘來。
鄭大娘倒是挺高興,兒子的生意她向來支持,炒瓜子她是一把好手,沒想到做土豆粉條她也能幫上忙。鄭則將想法與她說了一遍,做的量大,不搓條。
“這有啥難的,不搓條就和麵打芡,再買個葫蘆瓢打孔,漏粉下鍋煮唄。”
鄭大娘說,“打孔容易裂瓢,你多買兩個,或者你先問問有沒有已經打好孔的。”
這活說容易也容易,說難也難,就是累手得很,要一直舉著瓢抖動,還得抖得規律才能漏出粗細大小一致的粉條。
周爹一聽馬上有了計較,這樣一來,若想大量去做,一個鍋得配一個專門負責漏粉的人,乾這活十分依賴漏粉師傅的經驗……
這不是什麼好事。
不過先試試吧。
“明日我送小九去鎮上,順便買葫蘆瓢,”鄭則也想到這一點,太依賴人手藝的活,請人也容易反過來被拿捏,他說,“自家先試試吧,看漏粉這法子能不能成。”
搬去隔壁住前的這一晚,滿滿大哭,怎麼都不睡覺。
鄭則一臉無奈,抱著孩子在房裡四處走動也沒用,小娃娃哼哼唧唧,一不順心就張嘴乾嚎,親爹都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,“鄭懷謙,白天乾啥去了,晚上就會鬨人。”
在房間轉悠不滿意,又走去堂屋繼續晃孩子,滿滿剛消停一會兒又哭,周舟聽得揪心,披著外衣跟在鄭則身邊哄:“你怎麼了呀,你是不是困了,困了就睡覺呀。”
夫夫倆停下來看孩子反應。
聽到小爹的聲音,滿滿不嚎了,安靜片刻接著揮舞拳頭,抓臉扭頭,嘴巴一咧又開始打挺鬨人,孩子看起來有些煩躁。
鄭則深吸一口氣,眉頭皺得緊緊的。
“怎麼辦,要不去沈大夫家裡一趟吧?”周舟聽得心急,怕他喘不過氣,又不知道要怎麼辦,“我去喊阿娘來看看!”
周娘親加點了兩盞燈擺在堂屋,滿滿一直哭,全家人也沒睡。
“不慌,爹看看,”周爹站在夫夫倆身邊,打扇驅蚊,聽到大孫哭也不好受,平日這時候滿滿早已經熟睡了,總覺得不太對勁,“沒拉,又剛吃飽,那就是困了,可困了又不睡……”
他想了想,輕聲問:“小寶,白日你都吃了哪些東西?”
“啊?”突然一問,周舟還真沒想起來。
周娘親記得,兒子休養這一個月她十分上心,吃食都是她張羅的,獨獨他一個人吃,“紅棗糯米粥,薑醋蛋,肉蒸餅,黃酒煮雞。”
“還有羊乳茶。”孟辛冷不丁說道。
他不知何時從房裡出來了,擠不到滿滿跟前,他就站在一邊隨時等幫忙。
羊乳茶……鄭則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和阿爹在院裡繞圈的夜晚,鄭懷謙這是在攤煎餅?周爹和周娘親也想到了。
周舟緊張地看了一眼睡不著的滿滿,忐忑道,“我是喝了,就一碗,之前也喝啊,滿滿都沒哭。”
而且是自己喝,不是寶寶喝,他也會睡不著嗎?
“辛哥兒,是不是用了新茶餅來煮?”周爹問。
孟辛點點頭,臉上的忐忑不安和他粥粥哥如出一轍,向前走了兩步扣著桌沿說:“……之前的喝完了,我拆了一塊新的。”
全家人反而鬆了一口氣。
不是生病就好。
周娘親朝夫夫倆道:“再哄哄吧,隻能等他哭累了睡,小寶你多喝點水,免得孩子餓了再喂又睡不著。”
“辛哥兒也去睡吧,滿滿沒事。”
爹娘回房,鄭則繞著幾個房間走來走去。
留在原地的一大一小麵麵相覷。
孟辛表情愧疚,他扭頭看了一眼大哥的背影,耷拉腦袋,喃喃道:“下次不放茶餅了。”
剛做小爹的周舟也心有餘悸。
“不放茶餅了,”他摟過小孩輕拍,安慰道,“辛哥兒彆擔心,滿滿沒事的。”
孟辛貼在粥粥哥懷裡,沒應聲,也不去睡覺,等到半夜早已困得睡眼惺忪,腦袋一點一點的,確保滿滿歇聲睡著了才安心回房。
待家中恢複平靜,鄭則看著睡得正香的兒子笑道,“小小年紀攤煎餅。”
次日夫夫倆搬回隔壁,周娘親在廚房清點食材,喊來兒婿仔細叮囑:“小則,小寶休養一個月按理說可以了,可他年紀小,我總擔心這次沒養好,將來遭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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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話,兒子交給誰她都不放心,滿滿有全家老少圍著照顧,小寶是大人了,隻有當娘的還把他當孩一樣細心照顧……
周娘親愁眉不展,繼續道:“你上點心,先彆讓他乾重活,最好再養幾日,這些吃食做給他吃,缺什麼少什麼上家裡來拿,來和我說,記得啊。”
“娘,我記下了。”鄭則認真應道。
搖籃床擺在堂屋,鄭大娘徹底安心了,哎呀,大孫呐,孩子一到手就不願放了,她欣喜抱著繞圈轉悠。
滿滿兩位阿爹有事要忙。
廚房燒水大鍋柴火不斷,鄭則說到做到,趁今日豔陽高照,幫夫郎洗頭搓澡。洗曬乾淨的浴桶先搬回房,他又打了兩桶熱水提到井邊,一旁放上把椅子,乾淨的布巾掛在椅背,一切準備妥當。
“小寶——來洗頭!”
“哦哦,來了!”
周舟路過阿娘,笑眯眯逗了逗咧嘴笑的兒子,抓著梳子顛顛跑到相公身邊。
初秋偶爾有風吹過,不冷不熱,鄭則高高挽起袖子站在夫郎身後,輕柔給他梳頭。
許久不見光,這個夏天捂得更白了,一頭順直的黑發在陽光下如同綢緞般光澤耀眼,在鄭則的角度看,夫郎脖頸雪白,頭發烏黑,畫麵賞心悅目。
他心情愉悅道:“洗好頭再搓澡,熱水夠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