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並非實體,更像是由最純粹的幽冥之息、凝固的怨念核心以及億萬骸骨的意誌凝聚而成的一具“概念”!
他身著無法分辨年代、由陰影與骸骨碎片編織成的帝袍,袍服之上,隱約可見山川河流的走向,但那山川是斷裂的骨峰,河流是流淌的膿血。
他的麵容模糊不清,仿佛隔著一層流動的水晶,隻能看到深邃如宇宙星空的黑暗輪廓,以及在那輪廓深處,兩點比王座頭骨眼窩中的火焰更加幽邃、更加冰冷、仿佛能凍結靈魂的——目光!
他就是這片扭曲鬼蜮的絕對主宰,億萬怨念與骸骨的最終歸宿!
骸主!
我們三人站在骸骨廣場的邊緣,渺小得如同塵埃。那來自王座的冰冷目光掃過,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瞬間攫住了我們。
花喜鵲的身體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,連他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,在這絕對的死寂威壓麵前,也如同風中殘燭,搖搖欲滅。
我的金光咒護體光暈在這目光下劇烈波動,仿佛隨時會熄滅。就連麻七,他那一直挺直的、如同枯竹般的背脊,也極其輕微地佝僂了一分,握著引屍鈴的手,指節捏得發白。
死寂籠罩著廣場,隻有穹頂怨魂無聲的翻湧和腳下骸骨偶爾發出的、令人牙酸的細微摩擦聲。
骸主並未開口,甚至沒有任何動作。
然而一股龐大而冰冷的精神意誌,如同無形的潮水,瞬間淹沒了我們三人的識海!
那意誌並非語言,而是直接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意念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與亙古的滄桑:
“擅入幽冥之隙,踏足骸骨王庭!凡俗螻蟻,所求何物?”
這意念如同冰錐,狠狠刺入腦海,帶著審視與漠然,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隻在俯視掙紮的蟲豸。
花喜鵲悶哼一聲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。
他張了張嘴,想要強撐起平日的凶狠回罵,但在那恐怖的意誌壓迫下,竟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。
我強忍著識海翻騰的痛苦,艱難地集中精神,試圖回應。
然而那意念的威壓太過恐怖,我的思維仿佛被凍結,金光咒在體內瘋狂運轉,也隻能勉強護住心神不失守。
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如石的麻七,緩緩抬起了頭。
他那深陷在鬥笠陰影下的眼睛,第一次清晰地迎向王座之上那兩點幽邃冰寒的目光。他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,有極深的忌憚,有刻骨的仇恨,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決絕。
他沒有用精神回應,而是用他那砂紙摩擦般的破鑼嗓子,發出嘶啞而清晰的、打破這死寂的聲音,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:
“求…三才鎮陵鑰!”
聲音在空曠的骸骨廣場上回蕩,顯得異常微弱,卻又無比清晰。
王座之上,骸主那模糊的麵容輪廓似乎沒有絲毫變化,但那兩點幽邃的目光,卻微微轉動,聚焦在了麻七身上。
一股更加冰冷、更加刺骨的審視感襲來,仿佛要將麻七從靈魂到肉體徹底洞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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