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
不知過了多久。
我艱難地睜開眼,視線模糊,全身如同被碾碎重組,無一不痛。
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宋璐哭腫的雙眼和花喜鵲那張帶著血跡卻咧嘴傻笑的臉。
“醒了!長生醒了!”宋璐帶著哭音喊道。
花喜鵲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,咧嘴笑道:“媽的!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!閻王爺都不收!”
我艱難地轉動眼球,看到小劉靠坐在一旁,臉色蒼白,手臂包紮著,但還活著。更遠處,微塵師叔盤膝坐在那裡,氣息微弱到了極點,道袍焦黑破碎,仿佛一碰就會碎掉,但他還活著,對我露出一絲疲憊卻欣慰的微笑。
我們還活著。
都還活著。
那恐怖的“寂無”球體,消失了。
被我們聯手暫時封印了回去。
我看向祭壇廢墟中心,那裡隻有一個焦黑的印記,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噩夢。
但周圍那一片絕對光滑、失去一切存在的圓形地麵,以及每個人身上那幾乎耗儘一切的疲憊與創傷,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規則層麵戰爭的慘烈。
“結…結束了?”我嘶啞地問,聲音如同破鑼。
微塵師叔緩緩搖頭,聲音微弱卻清晰:“結束?不長生,或許才剛剛開始。”
他目光深邃,看向那焦黑的八卦盤印記,又仿佛透過了無儘虛空,看到了更深邃的恐怖。
“九菊一派或者說他們背後的存在所求的,恐怕從來就不僅僅是汙染龍脈。它們真正想要的…或許是打通通往‘那裡’的通道,引來這‘終寂’之力毀滅現世一切‘存在’。”
“我們今天,隻是僥幸…堵住了一個小小的缺口。但真正的風暴…”
他沒有說下去,但我們都明白了。
螺髻山、南洋、秦嶺這一切,都隻是序幕。
一場針對整個現實世界、針對所有“存在”的、前所未有的幽冥風暴,已然掀開了帷幕的一角。
而我,陳長生,老君觀第二十八代傳人,身負破碎赦令,與這片山河的命運,已然牢牢捆綁在了一起。
未來的路,必將更加艱險,更加詭異莫測。
我摸了摸眉心,那裡空空如也,詛咒已除。
但一種更加沉重、更加宿命的感覺,壓在了心頭。
我深吸一口氣,掙紮著,在花喜鵲和宋璐的攙扶下,緩緩站起。
目光掃過這片滿目瘡痍的幽冥戰場,最終望向那仿佛通往九幽的黑暗深處。
聲音依舊沙啞,卻帶著一絲新生的力量,和不容置疑的堅定:
“走吧。”
“先離開這鬼地方。”
“然後找出他們。”
“有一個,算一個。”
山河不改,吾道不孤。
風暴雖至,吾往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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