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小強眼神銳利。
克萊爾:你不是懷念以前的日子,覺得這裡無聊嗎?去找個人類的城市,用你擅長的方式生活下去,賭場?酒吧?地下世界?去享受人類男女間最愛做的活動,發揮你的長處。
她又看向李楠,你不是總說要乾大事,要風風光光嗎?
人類的權力結構、官僚體係、甚至軍隊,都是你可以嘗試滲透的地方。
用你的腦子,用你學來的那些知識。
最後,她指向自己,至於自己,她會去最普通的地方。
一個村莊,一個小鎮,或者一個社區的角落。
觀察最平凡的人類,他們的生活,他們的情感,他們的脆弱。
克萊爾:我們的目標不是立刻製造混亂,是融入,是長期潛伏,讓我們的特質像灰塵一樣,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人類社會的齒輪上,削弱他們的凝聚力,放大他們的猜忌、恐懼和自私,讓他們的社會從內部慢慢鏽蝕、變質,當他們的堡壘不再是鐵板一塊,當懷疑和混亂從他們自己人中滋生……那才是我們的機會,翻盤的機會。
樓頂陷入長久的死寂。
隻有風吹過廢墟的嗚咽,和下方喪屍無意識的低吼作為背景音。
小強的臉上陰晴不定,這個計劃風險極大,幾乎是九死一生,甚至生不如死。
但……克萊爾描繪的那種可能性,那種從內部瓦解龐然大物的陰險策略,卻詭異契合了他內心深處某種不甘於現狀、渴望做點大事的衝動。
而且,總比在這裡枯等消亡強。
李楠則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殘忍交織的光芒。
滲透人類高層?玩弄權術?在暗處播撒恐懼和分裂的種子?
這聽起來……比單純帶領屍群衝鋒陷陣有趣多了,也高級多了。
這符合他對風光和大事的想象,儘管是黑暗版本的。
“怎麼保證聯係?怎麼知道彼此死活?最終怎麼……彙合?”
小強啞著嗓子問,這算是變相同意了。
克萊爾:我們各自發展,以一年為期,一年後的今天,如果還存在,想辦法回到非洲,回到這片大陸的某個標誌性地點,比如,乞力馬紮羅山腳下某個約定的坐標,用我們之間那種模糊的感應,或者留下隻有我們能懂的標記,在此之前,絕對不要主動聯係對方,避免暴露。
李楠:如果……如果被發現了呢?
克萊爾:那就像個普通喪屍一樣被消滅,在被徹底控製前,釋放儘可能多的種子。
克萊爾的聲音沒有起伏,仿佛對死亡已經看透。
克萊爾: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,也是我們唯一能為自己、為我們這個族群爭取未來的方式,成功了,我們或許能在人類的廢墟上,建立起屬於我們自己的、真正活著的秩序,失敗了……也不過是提前迎來早已注定的結局。
克萊爾:選擇吧,一起在這裡等待終結,或者,分散潛入黑暗,去執行這最後的絕望反擊。
小強啐了一口,眼神變得凶狠而決絕。
小強:媽的……乾了!老子受夠這鬼地方了!就算死,也要死在有燈光有活人的地方!說不定……還能最後快活幾把!
李楠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,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。
潛伏、滲透、從內部破壞……這才像樣!比看著屍海和坦克海衝鋒有意思多了!
克萊爾沒有笑,隻是緩緩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