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強的意識在強效藥劑和神經共鳴的雙重衝擊下，如同被風暴席卷的孤舟，徹底失去了方向。
它的抵抗微弱而短暫，很快便被洶湧而來的指令淹沒。
“傳播病毒……節點……坐標……”
小強的聲音變得機械而呆板，眼神空洞的望向天花板，仿佛在讀取某個看不見的數據庫。
隨著他的敘述，實驗室主屏幕上，一幅龐大而錯綜複雜的網絡圖開始迅速構建填充。
無數的光點在代表衛煌的地圖上亮起，彼此之間由代表傳播路徑的線條連接，顏色深淺不一，標注著感染時間、傳播方式如性接觸、血液、密切生活接觸等以及病毒載量。
光點密集的區域主要集中在南方一些地帶、部分流動性強的人口聚居區，甚至……出現在幾個政府辦公區和一處本地軍隊軍營的外圍後勤保障單位。
觀察室內，王奇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銳利。
軍營？儘管隻是外圍後勤人員，但這意味著病毒已經觸及了軍隊體係的邊緣，這是絕不能容忍的滲透。
“感染者詳細信息。”
珍妮的聲音依舊平穩繼續推進。
小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，一串串名字、綽號、住址、職業、體貌特征、常出沒地點……如同被撕碎的日記本紙頁，雜亂但源源不斷被吐出。
旁邊的輔助ai飛速進行著歸類、查重、與已有數據庫進行比對。
一個龐大的名單在屏幕上滾動，數量在不斷刷新。
初步統計，僅從小強直接接觸導致的一級感染者，數量就超過了五百人！
更令人心驚的是，名單中包含了數名基層公務員、兩名醫院護工、三名貨運調度員，以及合作者官員。
“病毒變異數據，潛在方向。”
珍妮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。
這一次，小強的抵抗似乎強烈了一些，他的身體在禁錮平台上劇烈地掙紮了一下，喉嚨裡發出野獸般低吼，但能量鎖鏈瞬間收緊，更強的神經共鳴波灌入。
“變……變異……適應……更隱秘……空氣……飛沫……不可能……需要……更多宿主……更多混亂……情緒……恐懼是養分……”
小強的話語更加破碎，充滿了非理性的囈語，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蒙上更深的陰影。
它在嘗試推動病毒向空氣傳播變異，雖然目前看來似乎未能成功，或者說條件未完全滿足，但這無疑是它渴望的方向。
而“恐懼是養分”這句話，印證了珍妮之前關於病毒可能吸收負麵情緒能量的推測。
“你在為誰工作？你的同夥在哪裡？像你這樣的病原種，還有多少？”
珍妮冰藍色眼眸緊緊盯著小強，問出了最後，也可能是最致命的問題。
小強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劇烈的掙紮，甚至閃過一絲清醒的恐懼，仿佛這個問題觸及了某個深植於靈魂的禁製。
他張大了嘴，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怪聲，眼睛開始翻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