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看清來人,他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:“胡元,你查不清火燒倉司案,想把帽子扣我頭上,你這個酷吏!”
嚴星楚將印信扔在王勇麵前:“認識此物嗎?”
他盯著印信,喉結滾動半晌,突然嘶吼道:“我不認識!你們又想栽臟我!”
“知道這封信裡寫的什麼嗎?”嚴星楚拿出信,蹲在他麵前,把信在他眼前晃了一下,冷聲道。
“哈哈,你們真是手段百出,想套我話。”
“這是劉成寫給他兒子李明高的信,裡麵提到了三德寺、鎮海府、還有你!”
王勇的笑聲戛然而止,瞳孔劇烈震顫。
“你說不說,實際已經不重要。”嚴星楚冷笑道:“胡大人,送他上路吧。”
“是,上差。我會讓他下輩子還記得他是怎麼死的。”胡元臉色猙獰,聲如寒冰,“來人,去把剔骨刀給我取來!”
王勇瞳孔驟然緊縮,身子不由往牆壁爬去。
“劉成倒是疼兒子,連自己主子的行蹤都敢寫在信裡。”嚴星楚自言自語,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。
王勇突然劇烈顫抖起來。
旁邊的胡元倒是心裡一愣,信裡沒有這些啊,但是馬上反應過來,這是嚴星楚使詐,想不到這年輕人現在的心思也如此深沉了。
“還把本官丟了火炮,運送糧草的事也寫在裡麵,當成案例分析出來,讓李明高以後一定要引以為戒,真是一個好父親!”
“可惜你們主子是個蠢貨,奪了我押送到火炮又被本官奪了回來,想毀我糧草,可惜偷雞不成,還被我把吳天貴反殺了,哈哈。”
嚴星楚看著信箋,得意地大笑。
“李光全……李光全……”王勇突然嘶聲大吼,“你這個蠢貨!連世子殿下要毀火炮,截糧草的事都敢寫這裡麵!”
王勇突然一下挺身,猛地撲向嚴星楚手中的信箋,鐵鏈扯得腕間血肉模糊。
嚴星楚側身避開。
他的聲音突然拔高,像受傷的野獸:“劉成死了,李光全死了,現在連我也要死——”
嚴星楚靜靜看著他發瘋,直到王勇的聲音漸漸弱下去,變成困獸般的嗚咽。
他彎腰撿起印信,冰涼的金屬貼上王勇青紫的嘴唇:“你知道嗎?在虎峰山上,我把你們世子,捅了過穿心涼,看樣子是活不了啦。”
“你個王八蛋騙我,世子早離開了夏國!”王勇突然暴起,鐵鏈扯得審訊台嘩啦作響。
“呃,那可能不是吧。但那人一生貴氣,手中劍法刁鑽。”嚴星楚淡然道,“反正是必死無疑了。”
“你殺了二公子!”王勇喃喃自語,“世子殿下不會放過你們……”
他猛然撞向石牆,速度快得嚴星楚和胡元都來不及阻攔,嚴星楚聽見他最後的囈語:“李光全……你為什麼要把世子交代的事……寫進信裡……”
火把爆出劈啪聲響,嚴星楚看著地上逐漸冷卻的軀體,他彎腰合上王勇未瞑的雙目。
走出牢獄時,初雪正紛紛揚揚落滿青磚。
嚴星楚撣去肩頭雪花,握緊袖中印信,遙遠著東北的東牟國方向。
在接到趙春來信“東牟細作案需當麵奏稟”已經是四日後,嚴星楚攥緊韁繩望向官道儘頭,雪粒裹著寒風撲在臉上。
洛青依贈的香囊在胸口發燙,裡頭裝著安神的遠誌和茯神兩味草藥——三日前她攥著香囊對他說“此去保重……。”
他的思緒突然被急促的馬蹄聲打斷。
嚴星楚看向旁邊趙春和鄭昌言,三人對視一眼,嚴星楚緊握著腰間長劍。
隻見一騎煙塵疾馳而來。
到了欽差儀仗前,一個刑部番役打扮的差役下馬,對著趙春道:“趙大人……”
番役的聲音被北風撕得支離破碎,嚴星楚卻隻聽見“帝崩於“含元殿”五個字。
趙春臉色驟變:“胡說!陛下雖抱恙,怎會……”
“千真萬確!”番役繼續道,“四皇子已著羽林衛封了皇城!”
鄭昌言忽然哽咽,老淚縱橫: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嚴星楚望著飛雪,喉結微微滾動,他想起當日在大殿上,皇帝升他為五品並讓他擔任禦史,這還沒有一月啊。
“出發!”趙春突然一拍馬屁,“路上不再停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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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日後,京師巍峨的城樓映入眼簾時,嚴星楚的靴底已沾滿泥濘。
城門守將驗看完欽差關防,但臉上很猶豫。
趙春見他神色,老眼迸出精光,一鞭子抽向守將:“欽差儀仗你也敢攔嗎!”
守將閃開,張了張口,最終什麼也沒有說,讓一行人進了城。
“嚴大人留步!”
剛進城門,楊國公府官家錢牟就進入眼簾。
錢沐低聲道:“昨日晚,撫州急報!撫州已失!”
嚴星楚拉緊馬頭,撫州位於東海,是夏國東麵重鎮。
“東牟軍?”
錢沐點了點頭。
一個時辰後,嚴星楚隨著趙春等人進了皇宮。
到了停放皇帝靈柩的大殿。
幾名王公大臣跪在裡麵為大行皇帝守靈。
“趙大人來得正好。”四皇子的聲音傳來,“東牟細作案,可有了眉目?”
四皇子沒有先關心他自己的涉嫌的貪汙案,倒是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東牟奸細的案子。
趙春俯身叩首:“回四殿下,從郡城衛劉成宅中搜出鎮海印與密信,已證實其與東牟鎮海府有關聯。”
“諸位大人。”兵部尚書曹永吉突然橫插進來,蒼老的聲音響起,“東牟細作潛藏六年,又不顧先帝大行,出兵南侵!”他咳嗽兩聲,“此時須得長君坐鎮,方能安定民心。”
吳貴妃眼神劃過兒子皇七子緋紅的臉頰,拉著他的手,突然冷笑出聲:“曹大人倒是會說。”
她抬眼望向殿外漸暗的天色:“隻是不知曹大人還記得陛下在時,讓四皇子禁足一事!”
“宗人府靖王爺你如何看?”曹永吉看著旁邊一個中年人道。
“先帝駕崩,皇四子為天家血脈,又是諸王兄長,出來主事理當如此。”靖王是先帝的同母弟,又執掌著宗人府,他的話一出口,吳貴妃皺了皺眉。
嚴星楚餘光瞥見楊國公。
這位軍侯係大佬眼皮都未抬半分,仿佛殿中爭鬥不過是孩童嬉鬨。
再看征召係首領石寧的側影。
這位督帥大人正盯著殿梁上的彩繪,也是一言不發。
“父皇!”七皇子突然掙開吳貴妃,奔向靈柩,“兒臣要告發四哥!他貪汙……”
“放肆!”四皇子猛然起身,“來人,七弟悲痛過度,扶他去偏殿歇息!”
吳貴妃突然從袖子裡拿出兩份冊子重重摔在青玉磚上:“諸位請看,這是皇四子夏明澄在江南私開鹽場、販賣官鐵的賬目。僅去年就貪墨白銀一百二十三萬兩,樁樁件件皆有鹽商手印為證!”
大殿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。
兵部尚書曹永吉的白須抖得像風中殘葉,靖王握著玉扳指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嚴星楚餘光瞥見楊國公終於掀開眼皮,渾濁老眼在密冊上轉了一圈,又垂下眼皮恢複木雕姿態。
夏明澄眼底一絲陰翳一閃而過。
他並未接那密冊,反而從袖中滑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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