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瑤挽起袖袍,氣勢十足舉著一個小木槌,身側站著兩位侍女舉著展開的畫卷。
小夭和瑲玹定睛一看,今日辰榮王與西炎王在祭壇上,兩位帝王比肩而立的畫像。
“我再加一箱玉貝。”
薑氏族長舉著一個小牌子,醉意朦朧。
“我加兩箱。”防風意映笑著舉起牌子。
“三箱。”
酒意上頭的狗友窮追不舍,不管誰喊價,他都加。
“塗山族長墨寶,親自所畫,兩位帝王誒,你們能不能拿出點氏族大家的氣勢!”朝瑤走到畫卷旁邊,這可是讓塗山璟當眾繪畫,落下塗山璟私人印鑒的“名畫”。
“你們看看,多麼傳神,多麼威儀天下,畫工如此精湛,栩栩如生。你們拍下拿回家掛祖祠裡,什麼魑魅魍魎都不敢近身。”
塗山璟.....她說的辟邪,是賣給人家辟邪。
小夭和瑲玹........還能這麼掙錢?論箱子抬價?宴會不賞歌舞,忙著掙錢。
“我加十箱。”赤水族長給麵子的舉起牌子。
朝瑤滿意地稱讚赤水族長有眼光,“塗山族長,你們家最有錢,你怎麼不喊價?自己看不起自己?”
塗山璟..........他花錢買自己的畫?抬眸看見洪江的笑臉,左右全是等他回應的人,“我再加十箱。”
“好嘞,目前出價40箱玉貝了。”朝瑤目光一轉,看向繃著苦瓜臉的五王,“五王,你拿出點西炎老氏族的氣勢行不行,你看看你們西炎老氏族,沒一個人跟價。”
突然被喊到的五王???詫異地盯著朝瑤,這哪裡是拍賣,這完全是抄家。看了看對麵的中原氏族,各個都是戲謔的目光。
“八十箱,西炎開國君王的畫,怎可流落在外人手上。”
五王舉牌的手腕青筋暴起,西炎老族長的臉在牌影後忽明忽暗,仿佛那幅被拍賣的畫像正用帝王的目光灼燒他的脊背。
“五王這話,莫非忘記辰榮王與西炎王的話?”鬼方使者放下酒杯,語氣平平,“鬼方一百箱。”
朝瑤.............你問過老頭嗎?問過她嗎?
踩上桌案,素白裙擺掃翻了三盞琉璃燈,聲音突然拔高,“鬼方好氣魄!本次拍賣所得將全部用來修繕殘卷,拍得畫卷一族,氏族名與本代族長名隨醫書流傳大荒!”
小夭興致高漲,?拽著?瑲玹?躍上殿頂,設下結界揭開琉璃瓦,看著下麵雞飛狗跳的氏族們。
中原氏族不滿五王所說,驀然聽見聖女的話,誰不想讓自己氏族的美名響徹大荒,個人流芳千古,紛紛開始競相出價。
?西陵族長?的牌子剛落下,?曋氏?族長?就拍案而起:“一百二十箱!我們?曋氏專克魑魅,這畫掛祠堂,連耗子都不敢偷供果!”
?塗山璟?的嘴角在競價牌後抽搐,卻聽見?鬼方使者?的低語:“再加十箱!反正你還在給聖女爺爺送禮.......”
“一百四十箱。”塗山璟再次加價。
“連畫像都護不住,談何守護列祖列宗?”朝瑤故作失望地看著五王,嘖嘖嘖搖頭。
五王的怒吼淹沒在?赤水族長?的喊價聲中:“一百七十箱!赤水氏要這畫鎮河妖.....”
?皓翎使者?的玄鳥羽扇一抖:“兩百箱!辰榮王嘗百草,畫掛藥廬,連瘟疫都得繞道走。”
塗山璟?的臉徹底皺成包子,卻見?西陵族長?突然踹他凳子:“你小子加啊!咱們不能輸,你算一算......”
“再加三十箱!”塗山璟的喊聲淹沒在鼎沸人聲中。
?鬼方使者?慢條斯理地摩挲著腕骨:“三百箱!”
朝瑤跳下案麵,裙擺如白蝶紛飛。“價高者,這畫今夜就隨你們回去,保你家祖宗顯靈時,連個噴嚏都不敢打!”
全場靜默........
?姬氏族長?突然爆笑:“好!這辟邪我買了!”
?赤水族長?瞪圓了眼:“你小子早說啊........”
朝瑤舉著畫卷走下高處,展示在眾人麵前,故意停在五王麵前,“畫卷一掛,保你祖墳裡的老鼠,都學會給列祖列宗磕頭!”
五王的胡子在風中炸成蒲公英。“五百箱!”
聽見五百箱時,朝瑤懸在半空的槌子立即落下:“成交!”
眾人連連道賀西炎五王得此畫卷,五王強顏為笑,笑著接過畫卷。祖祠掛自己爹的畫像,他爹護佑西炎一族,都是順其自然的事,現在被迫當冤大頭花錢,這算什麼事!
小夭和瑲玹蹲在殿頂瞅見殿內的場景,克製著笑聲的溢出,見殿內拍賣落下帷幕,趕緊躍下殿頂。
沒有選擇進去,而是轉身往回走,瑲玹進去眾人不免拘束。
朝瑤以私人情感置換威儀,在醉意朦朧中完成了西炎王朝最溫柔的權力交接。
天定弄人,明知留不住卻仍貪念人間的美好。
小夭的顛沛,還是相柳的結局、塗山璟的隱忍。?在注定破碎的命運裡,如何愛得完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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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醒地貪戀人間美好,通過他人延續自己的生命意誌,在人間留下痕跡。
朝瑤望著對麵的塗山璟和小夭與相柳,宴會結束,塗山璟與小夭相約見麵,中途意外碰見佇立在山林間的相柳。
?山霧?被月光浸透成流動的銀紗,纏繞在三人之間。月光突然被雲層遮蔽的刹那,三人的影子短暫交融又分離。
?相柳?的銀發被山風揚起,他垂眸看著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,輕笑:“原來塗山族主也會迷路?”聲音清冷如碎冰。
小夭看了看塗山璟,嬉皮笑臉地看著相柳,“相柳,我們在清水鎮結緣,洪江歸順西炎,咱們如今同在辰榮山,這麼好的日子,一起喝一杯慶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