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疆拳風掀起滔天水幕,靈力如怒蛟翻騰,地麵寸寸崩裂。蒼梧未動,腳下霜痕卻驟然蔓延,凍結的水浪在半空凝成萬千冰劍,他指尖輕抬,冰劍化作星河墜落。禹疆嘶吼著以水結冰盾,盾麵卻無聲消融,血肉頓時被刺穿,急忙雙拳貫出,浪尖凝成萬千兵戈。
蒼梧袖角翻飛間,所有水刃凍結成冰。屈指輕彈,冰刃倒卷,禹疆格擋的雙臂瞬間覆滿霜紋,仿佛被整個北境的寒冬鎮壓,靈力如泥牛入海。
“你輸了。”
禹疆經脈如遭萬載玄冰封凍,喉間被雪花抵住,恐懼如毒蛇噬心:自己引以為傲的靈力修為,不堪一擊。
結界內的流水在他手下如臣服的生靈,匍匐成冰,而禹疆的靈力竟被他奪為己用。洪江眸中震撼、敬畏、懷疑等複雜情緒油然而生。
他見過大荒最暴烈的怒濤,也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水係高手,自認隻有皓翎王與朝瑤的水係能與他匹敵,卻在此刻如窺天淵。
蒼梧凍結的並非流水,而是“水”的存在本身。禹疆的靈力如溪流入海,連掙紮的波紋都未泛起。
?水之存在,非指江河湖海之形,而是天地間潤下之本源。?
蒼梧所凍,乃是水行靈韻的“勢”,正如抽刀斷水,水雖暫分,其性不絕;而他指尖霜痕所至,竟令水失其“就下”之性,如同抹去紙上墨跡字痕。禹疆的靈力如溪流歸海,實則是被蒼梧將“海”化為虛無,故溪流無所依憑,徒剩空殼。此非術法,近於?篡道?。
洪江走上前掃了一眼單膝觸地、傷痕累累的禹疆,“不知蒼梧師承何處?”如此高修為且身份成謎。
“家師不讓我多言。”蒼梧對洪江拱手一禮,舉步佇立在傷勢不輕的禹疆麵前,垂眸淡漠地看了看他,雙手負於身後,“神族第一高手?剛愎自負,世間人才輩出,赤水秋賽不是人人都看得起。”
武力值頂尖但心智不成熟,作為皓翎羲和部將領,因兄長之死長期執著於刺殺瑲玹,多次行動脫離作為將領的理性,這種人根本不適合帶領軍隊。
不是皓翎王將他作為試刀石測試瑲玹能力,他早已是王權下的死人。
禹疆喉間的雪花化作血沫,他踉蹌撐地,指節因劇痛痙攣成青白色,卻仍昂頭死死盯住蒼梧。霜紋自他脖頸爬上臉頰,像一道恥辱的烙印。
“你……究竟是誰?”他嘶聲質問,齒縫間滲出的血絲染紅下顎。
蒼梧垂眸掃他一眼,仿佛在看一隻掙紮的螻蟻。“敗者無權提問。”袖風一卷,結界冰消雪融,露出外圍辰榮軍沉默的陣列,那些傷殘士兵的眼中,竟浮動著譏誚。
禹疆胸口劇烈起伏。他曾睥睨大荒的靈力,此刻如枯井般乾涸。最痛的不是傷口,而是洪江的漠然,仿佛在他傷口撒鹽。
“蒼梧,我們來了。”
軍營猛地響起靈曜小殿下的聲音,眾人轉頭看去,蹦蹦跳跳的小殿下帶著幾個人抬著箱子,作為皓翎王姬對跪地的禹疆連眼神也沒一個。
“姐姐說你來慰問,得帶東西,彆顯得摳摳搜搜。”
陣列裡有人撲哧一聲笑出聲,急忙抿住嘴,聖女對他們確實不薄,對比下來,地上那位也太不厚道了。
“我們需要一隊士兵,幫忙搭建木屋,姐姐說想收留鎮附近無處可去的孩童。”嬉皮笑臉的靈曜望著在場士兵。
洪江當眾點撥一群士兵,讓他們協助搭建。
“洪江將軍,在下得回去交差了。”蒼梧行禮告辭,路過禹疆低語一聲,“下次再挑釁,我保你死無全屍。”
剛放下箱子,幻做他人的小九和毛球???活不乾,跑得快。
蒼梧帶著靈曜小殿下消失在軍營,靈曜拿出狐狸尾化作蒼梧,兩人回到府邸。朝瑤悄無聲息回到房間,換好睡衣,舒服地抱著鳳哥睡回籠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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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人,帶禹疆下去治傷。”好歹是陛下派來慰問,洪江怎麼也不能讓他死在軍營。
禹疆看了看走過來的兩位士兵,咬著牙站起來行禮,“不用,我有要事,就不打擾將軍了。”帶著人轉身往回走,腳步虛浮。
洪江目視禹疆的背影,年輕人沉不住氣,不堪大任。帶著諸位將軍去往軍帳,相柳鎮定自若地坐在軍帳之中。
簡單議事之後,洪江揮退眾人隻留相柳,“你對我的報答早就夠了。”
相柳垂眸,指尖無意識撫過手腕,聲音平靜:“將軍想說什麼?”
“那丫頭為辰榮做的足夠多,對得起她父親,對得起天下蒼生任何人。彆讓蒼生辜負她,禹疆此行為新帝試探,她讓蒼梧過來震懾,是為你不再受拘束。”洪江抬起眼,瞳孔裡映著相柳平靜的麵容。
新帝登基,正是用人之際,辰榮歸順,相柳按理歸入西炎,看來新帝是想相柳為他所用。
“不會。”相柳的聲音極輕,卻像雪落寒潭般清晰。
洪江目光落在相柳袖袍下轉瞬即逝的珊瑚紅:“你當真以為她圖什麼?”
相柳喉結微動,他想起朝瑤蜷在他懷裡睡去時,半夜被靈脈反噬痛醒卻隱忍不發的眉頭。
“新帝若要我的命……”他終是開口,卻見洪江猛然拍案而起。
“他要的是刀!可朝瑤要的是人!”洪江須發皆顫,“你怎麼比我還古板!”
相柳好似聽見她含笑的聲音,“相柳大人,你跑不掉的。”
新帝要的是一把刀,辰榮要的是一個圖騰。唯有她,等的是相柳本身,等的是血海裡泡出的九頭妖,世人恐懼排斥之人被她就這樣乾乾淨淨地愛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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