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山璟倏然展顏,帶著幾分了然與戲謔,“雲舒公子~夜不歸~紅顏知己~排成隊~”
“雲舒公子重情,聞名已久。”
豐隆倚案沿,指節微曲叩空拳,“上次和友人去消遣,姑娘們日日盼望雲舒公子重新流連廂房。”
“所以.....”豐隆晃著酒杯湊過來,“雲舒公子這算是…被訛上了?”
朝瑤好不容易咽下點心,拊掌淺笑:“好好好!公子璟想必經常去吟詩弄月,否則塗山生意繁忙,這種閒言怎會入耳。”朝瑤眼底掠過狡黠笑意,“豐隆少爺的消遣是否為桑中之約?怪不得你最近看著清瘦些,二八佳人體似酥,腰中仗劍斬愚夫。”
對著豐隆挑挑眉,笑得見牙不見眼。“彆過度,小心腰子。”
離戎昶一口酒全貢獻給了地毯。
雅間內一時間落針可聞,隻剩下樓下隱約的絲竹聲。朝瑤再次被塊鮮花餅噎得直瞪眼,鬼方褱則一臉“老夫什麼場麵沒見過”的淡定。
西炎王捂著胸口,感覺自己的胡子又在隱隱作痛。小夭默默往旁邊挪了挪:“外爺,冷靜…”
隻見豐隆被懟得俊臉漲紅,剛摸到果盤想轉移話題,西炎王突然慢悠悠開口:“看來該給雲舒公子賜塊匾額.....就叫惠澤蒼生如何?”
朝瑤立即捂住心口:“這是要我被全大荒的孕婦堵門嗎?”
離戎昶回過神,“根據我親眼所見,雲舒公子名下的產業共計,收到繡帕七十三條,簪花五十九支。”
“還有…繡著雲舒入夢的肚兜一條。”
塗山璟從容接話:“我記得是雙麵針,應是南方手藝。”
“咳咳!”西陵族長被茶嗆得連咳三聲,“你們這些小輩...”
話未說完,防風邶語氣溫柔似刀:“不過最該掛匾的,是塗山家主。”他目光轉向身側的塗山璟,“當時塗山家主好似不在場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緩緩聚焦在剛才說話的塗山璟身上。
青衣公子執杯的手微頓,隨即莞爾:“不錯,事後聽聞雲舒風采。”他眼尾掃向朝瑤,“恰好那日好友在場。”
“狗友,那位好友不會是你吧?”朝瑤皮笑肉不笑,笑裡藏刀。
離戎昶連連擺手,訕笑:“定然不是。”
“豐隆,要不要和我玩會?”朝瑤巧妙跳過這個話題,歪頭一笑,“我看看你修為如何。”
除非天助,不然玩得就是臉。“瑤兒.......”豐隆欲婉拒,卻聽爺爺率先應下,“去吧,我也看看。”
豐隆.........
朝瑤喚退樂師舞姬,與豐隆相對而站,靈力屏障在眾人麵前豎起,指尖凝聚金光在脖頸天突穴與胸口膻中穴、鳩尾穴輕點三下,“我自封全部靈力,打不過,祝你喜當爹。”
“噗——”
狗友再次噴出的甜漿,終於浸透地毯。幾位長者八隻眼睛瞪得老大,渾然忘卻自己的身份。
防風邶?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赤水豐隆的耳尖紅得發燙。他能感覺到身後眾人的目光,正如他感覺到朝瑤眼中那抹帶著戲謔的慧黠,她分明是故意的。
小夭?則始終鎖定在自封靈力的朝瑤身上,不用靈力就如當年的自己,怎麼可能會贏?可她太了解瑤兒了,她看似胡鬨的舉動下,往往藏著深意。
六道冰棱破空襲來,封死所有退路。朝瑤卻像早就計算好軌跡,旋身時墨發如瀑綻開,發梢堪堪掃過最先抵達的冰刺尖端,那冰棱竟在半空中轟然炸裂,化作彌天冰塵。
“太慢了。”
燭火在靈力激蕩下明滅不定,映得在場眾人麵色變幻。
“得罪。”豐隆沉聲道。雙掌間赤炎翻湧,水龍騰空而出,赤炎如龍卷般咆哮而出,將冰塵蒸發成氤氳霧氣,水浪逼得衣袖翻飛。視野被遮蔽的刹那,他聽見朝瑤帶笑的聲音破霧而來:“這才像話。”
焰流撕裂霧氣,卻在觸及她雲袖的瞬間詭異地凝固。
朝瑤並指輕點凍結的火焰,冰層霎時碎裂。就在豐隆準備結印的瞬間,朝瑤如鬼魅般貼身靠近,指尖金光在他眉心半寸處驟停。
飛散的冰晶在她身後築成璀璨屏風,每顆冰珠都映出她遊刃有餘的笑意。
赤水海天猛地前傾,手中茶盞“啪”地裂開細紋。他看得清楚,朝瑤在烈焰中翩然轉身,墨色發絲掠過冰棱時,竟將寒冰點燃!
豐隆的水龍在觸到她指尖的刹那,突然倒卷回流。赤水族長本能地抬手欲阻,卻在半空僵住,那根本不是術法對決,而是道境碾壓。
赤水豐隆的水火雙修在她麵前,猶如幼童持利劍,空有其形卻無其神。
防風邶?斜倚著身後廊柱,整個人都陷在陰影裡,姿態最為閒適,仿佛對場中的驚險交鋒漠不關心。指間發簪以驚人的速度無聲旋轉,快得幾乎成了一團虛影。
當朝瑤引動豐隆的冰火之力反噬其主時,發簪的旋轉戛然而止,簪尖正正指向風暴中心。
塗山璟指尖在膝頭輕叩,他端茶的手停在了半空。本以為三息內必分勝負。當朝瑤將襲來的冰棱徒手轉化為水霧,又借力打力把烈焰凍結在半空時,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,出現認知崩塌的裂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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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光看見大哥塗山篌眯著眼,指節無聲扣緊案角,指節繃得發白。
“你的火候,”朝瑤撤手,破碎的冰晶突然折射出七彩流光,“差在心境。”
滿室燭火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齊齊暴漲!
“鐺——”
金光與冰焰在方寸間轟然對撞。赤水豐隆被震得連退三步,靴跟在地毯劃出深痕。
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朝瑤。這個自封靈力的女人……竟用他引動的天地靈力反過來壓製他。
這種感覺,就像全力揮出的拳頭撞進了棉花,卻被棉裡藏的針紮得生疼。
“還要繼續嗎?”她站在交融的水火中,墨發與冰焰交織成太極,滿室燭火集體臣服般向她垂首,仿佛這滿室暴走的能量,不過是她指尖馴養的雀鳥。
此時眾人才注意到,她腳下的地毯完好無損,對能量的掌控已臻化境。
“赤水氏的水龍,”西炎王撫須的手指無意識收緊,“何時變得這般溫順了?”
離戎昶撞翻果盤,鮮果滾落腳邊尚不自知。鬼方褱的胡子翹起,眼中精光爆射:“這丫頭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