隊伍離開龍驤軍營寨,正式踏上南下的官道。
生辰綱的大車被護在中央,前後左右皆是精銳士卒和各方高手,陣仗森嚴。
然而,隊伍的氣氛卻並不輕鬆。
顧淵擊敗鐵浮生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早已通過那些無孔不入的玩家傳遍了襄陽周邊。
一路上,不時有身影從官道兩旁的樹林或山坡上冒出來。
他們大多穿著奇裝異服,眼神狂熱地望向隊伍後方的顧淵。
“淵神!看這裡!給我們簽個名吧!”
“顧爺!收小弟嗎?能打能抗能喊666!”
“顧教頭!龍騰集團了解一下?待遇絕對頂流!”
“前麵的讓讓!擋著我錄像了!”
這些玩家如同蒼蠅般圍攏過來,雖然不敢過於靠近,但七嘴八舌的聒噪和探究的目光,讓整個隊伍不勝其煩,行進速度也被迫拖慢了不少。
張威幾次厲聲嗬斥,甚至揮鞭驅趕,也隻能暫時嚇退他們,過不了多久又會從彆處冒出來。
隊伍中,來自襄陽望族古家的一名中年管事,看著那些上躥下跳的玩家,又瞥了一眼隊伍末尾氣定神閒的顧淵,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和不耐。
他對著身旁一個麵色倨傲的錦衣青年低聲道:“二少爺,這姓顧的真是麻煩,如此招搖,恐誤了行程。”
被稱為二少爺的青年,正是古家這一代頗受重視的子弟,古玉軒。
他冷哼一聲,下巴微抬:“哼,不過是個有點武力的莽夫罷了,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?若非張將軍攔著,九大館主齊上,他焉有命在?”
也不怪他生氣,因為這幾天他也想對顧淵示好,但顧淵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,讓這個向來受人尊敬的古家少爺有些不滿。
中年管事湊近了些,聲音壓得更低:“二少爺,方才收到消息,副城主的義女關雪那邊傳來了準信。”
他從袖中隱蔽地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條,遞給古玉軒。
古玉軒不動聲色地接過,展開飛快掃了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錦衣心法?有缺陷?嗬嗬,原來如此。”
他眼中精光一閃,帶著幾分算計和得意:“這可是個好消息。等到了合適的時機,以此拿捏他,不怕他不為我古家所用。副城主那邊,也能有個交代了。”
中年管事諂媚地笑道:“二少爺英明。”
古玉軒將紙條撚碎,目光再次投向顧淵,帶著審視,仿佛在看一件即將到手的工具。
顧淵雖閉目養神,但敏銳的感知捕捉到了身後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,以及古玉軒嘴角那一閃而逝的得意,眉頭微皺。
傍晚時分,隊伍終於抵達了一處名為“望鄉”的驛站。
驛站不大,甚至有些破舊,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之中,隻有幾間簡陋的客房和馬廄。
連日趕路,加上之前與鐵浮生一戰的緊張,以及玩家的騷擾,眾人都已顯疲態。
張威下令在此休整一夜。
士卒們忙著卸車、喂馬、警戒,各家武者也紛紛找地方歇腳。
顧淵沒有去客房,而是牽著馬,獨自走向驛站後方一處相對僻靜的馬廄角落。
他將赤焰槍靠在牆邊,盤膝坐下,閉上了雙眼。
與王五的生死搏殺,與鐵浮生的極限對決,仍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速閃過,如同電影在他的腦海裡逐幀播放一般清晰。
每一次出槍的角度,每一次內力的運轉,每一次生死關頭的抉擇,都在識海中反複推演、印證。
周家心法緩緩運轉,不斷溫潤著他的經脈與丹田。
如今他的心法等級已經達到了49級,接下來隻要打通十二道經脈即可進入一流武者境界。
此刻,他的心神,完全沉浸在了對槍道的感悟之中。
槍心穩固,而那層代表身心意合一的槍意隔膜,在血與火的洗禮後,已薄如蟬翼。
隻需要一個契機,一次升華!
夜漸深,馬廄裡隻有馬匹的響鼻聲。
顧淵的呼吸變得悠長微弱,與環境近乎融為一體。赤焰槍溫熱的觸感,仿佛成了他意誌的延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