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,越過玄明,落在了被眾僧簇擁在中間,那位身形枯瘦的老和尚身上。
“你,便是少林方丈?”顧淵的聲音,終於響起。
苦乘方丈雙手合十,微微頷首:“老衲苦乘,見過顧宗師。”
顧淵點了點頭,這才仿佛剛看到地上那群武僧一般,淡淡開口:
“我並未動手。是他們,非要觸碰我的馬。”
夜照極通人性,聞言立刻打了個響鼻,還頗為不屑地用前蹄刨了刨地,仿佛在說:
“就是這群弱雞,也敢碰我?”
看到這匹寶馬的反應,再看看地上那些武僧一個個麵色漲紅,羞愧地低下頭,不敢反駁的模樣,苦乘方丈心中頓時了然。
他暗自鬆了口氣,還好,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。
“是老衲管教不嚴,讓宗師見笑了。”
苦乘方丈姿態放得很低,“不知顧宗師今日駕臨敝寺,所為何事?若是途經此地,落腳歇息,我少林自是掃榻相迎。若是……”
方丈的話還未說完,他身旁,一位麵容剛毅,眼神銳利如刀的中年僧人便接口道:
“若是不懷好意,是惡客上門,我少林雖不複鼎盛,卻也隻有戒律棍棒伺候!”
此人正是達摩院首座難嗔,脾氣火爆,最是護短。
“沒錯!我少林寺雖不問江湖事,但也絕非任人欺辱之地!”
“想在嵩山鬨事,先問問我們手裡的棍子答不答應!”
幾位羅漢堂、戒律院的長老也紛紛站了出來,個個怒目圓睜,內力鼓蕩,氣勢連成一片,竟隱隱有與顧淵分庭抗禮之勢。
他們代表了少林寺的骨氣。
縱然衰落,傲骨猶存。
麵對這股磅礴的壓力,顧淵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將自身的武道意誌,緩緩釋放開來。
沒有殺氣,沒有惡意。
僅僅是純粹的、浩瀚如淵海、厚重如山嶽的意誌。
嗡——!
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。
那幾位剛剛還義憤填膺的長老,隻覺得一座無形的大山當頭壓下,呼吸猛地一滯,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額頭冷汗涔涔而下,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那些普通弟子,更是感覺如墜冰窟,心神搖曳,幾欲跪倒在地。
片刻之後,顧淵收回了意誌,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他環視一圈,目光在幾位首座臉上掠過,最後回到苦乘方丈身上,笑道:“你們這裡,到底是誰說話管數?難道偌大一個少林,竟站不出一個人來,與我一對一說話嗎?”
苦乘方丈深吸一口氣,上前一步,將所有壓力都扛了下來。
“顧施主,有話,但說無妨。”
顧淵聞言,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他一改之前的冷漠,竟對著苦乘方丈微微抱拳,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:
“方丈言重了。少林乃天下武宗,小子自幼便心向往之。今日得見,果然氣象不凡,名不虛傳。”
顧淵的客套話,讓少林眾人稍稍緩和了臉色。畢竟,沒人會拒絕一位武道宗師的誇讚。
然而,顧淵的下一句話,卻讓他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小子不才,一生唯好武道。今日前來,一為拜山,二為……”他頓了頓,目光灼灼地看著苦乘方丈,“想向少林諸位高僧,討教一番武學。”
“果然是來找事的!”難嗔禪師按捺不住,怒哼一聲。
苦乘方丈的眉頭,也徹底擰成了一個“川”字。
他沉吟片刻,雙手合十,鄭重道:
“顧施主,實不相瞞,我少林自十餘年前一事後,元氣大傷,早已立下寺規,封山清修,不入江湖,不與人爭鬥。施主一代宗師,想必也能體諒我等苦衷,還望莫要破了我少林的規矩。”
這番話,說得情真意切,不卑不亢,既點明了少林的難處,也給了顧淵一個台階下。
所有人都以為,顧淵聽完這番話,就算不當場發作,也定會心生不滿。
誰知,顧淵竟乾脆利落地一點頭。
“知道了。”
就這麼……答應了?
少林眾人皆是一愣,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就在他們以為此事就此揭過之時,顧淵那平淡的聲音,再次響起。
“既然不能切磋武藝……”
他的目光,穿過人群,望向了後山深處。
“那小子鬥膽,想借貴寺藏經閣一觀,參悟一番佛理,以印證武學。不知,方丈可否行個方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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