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內,氣氛凝冰。
顧淵與法愚,一內一外,遙遙相對。
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。
法愚的目光,第一時間落在了顧淵手中的赤焰槍上。
槍身暗紅,一股鋒銳之氣撲麵而來,讓他這個老牌宗師都感到一陣心悸。
擁有這般兵器和修為的人,恐怕隻有阿龍口中的顧淵了。
再看顧淵本人,年輕得過分,一身黑衣,纖塵不染,俊美如玉。
但他的氣息卻內斂到了極致,若非法愚親眼所見,甚至會以為那裡站著的隻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。
法愚有些心驚,這分明是某一功法被其練至返璞歸真境界的體現。
要知道,他修習的《孔雀經》還沒有被他練至返璞歸真。
而在顧淵眼中,法愚的形象則有些不堪。
一身黑袍,身材枯瘦,顴骨高凸,眼窩深陷,活像一具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僵屍。
最讓顧淵在意的,是法愚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、介於生與死之間的詭異氣息。
這老僧明明已經年近百歲,氣血卻依舊保持在一個相當高的水準,甚至不遜於壯年宗師。
《孔雀經》,果然有些門道。
“小輩,你是何人,為何知曉我的名諱?”
“你我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又為何深夜闖我清修之地,還出言不遜?”
法愚率先開口,聲音沙啞,試圖占據道德高地。
“清修之地?”
顧淵嗬嗬一聲,沒有理會法愚的問詢。
隨後用槍尖指了指牆角昏迷的聶媚娘和被點了穴道的黃蓉。
“這就是你的清修?”
法愚臉色一僵,隨即冷哼道:
“此女乃無影門妖人,盜我至寶。至於那黃毛丫頭,與妖人勾結,老夫將她們擒下,乃是為武林除害,何錯之有?”
“說得好。”
顧淵點了點頭,臉上看不出喜怒,“既然是為武林除害,那這東西,想必法愚大師也用不著了。”
說著,他從懷中,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本薄薄的經書。
正是那本《洗髓經》。
當看到經書的刹那,法愚那雙幽綠的瞳孔,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!
《洗髓經》!
他苦尋二十年的至寶,竟然真的在這小子手上!
一股難以遏製的貪婪與殺意,瞬間從他心底湧起。
但他強行壓了下去。
他知道,對方此刻拿出經書,顯然就是在引誘他出手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
法愚雙手合十,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。
“此乃我少林失傳之物,施主若能將經書歸還,老夫感激不儘,之前種種,皆可一筆勾銷。”
他竟然還能忍?
顧淵心中有些訝異。
這樣的對手,才有意思。
“一筆勾銷?”
顧淵冷笑,“你毀我房屋,擄我客人,一句一筆勾銷就想了事?”
“法愚,你這算盤,打得未免也太響了。”
“那你想如何?”
法愚的語氣也沉了下來。
“很簡單。”
顧淵將《洗髓經》在指尖轉了一圈,如同在把玩一件無足輕重的玩具,“我這人,不喜歡吃虧。毀壞我居所的事情,就拿你的《孔雀經》來作賠禮吧。”
“你!”
此話一出,法愚臉上那偽裝的和善,終於徹底崩碎!
《孔雀經》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,是他複仇的唯一希望,是他忍辱負重二十年才換來的無上神功!
讓他交出去,比殺了他還難受!
這個小子,不僅不給《洗髓經》,竟然還敢覬覦他的《孔雀經》!
前仇舊恨加在一起,讓法愚實在忍無可忍。
欺人太甚!
“小輩,你這是在找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