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蘇城外,太湖支流。
一個少年,正蹲在河邊,愁眉苦臉地看著清澈的河水。
他叫石頭,正是當初那個在山中撿到星辰精鐵,並將其交給了桓家的少年。
桓家給了他一筆足以讓普通人家富足一生的銀子,就在他終於買了房子,安了家後,他的妹妹卻染上了重病,那些錢財便如流水般花了出去,如今已所剩無幾。
異人醫生說,喝魚湯對病人有好處,所以今天他想給病榻上的妹妹捕幾條魚熬碗湯,可在這枯水期,魚兒都躲在深水處,他一無所獲。
“妹妹……哥對不起你……”
石頭抱著頭,絕望地將臉埋在膝蓋裡,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
就在這時,他突然聽到上遊傳來一陣“咕嚕咕嚕”的水聲。
他疑惑地抬起頭,隨即,眼睛越睜越大,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隻見上遊的水麵上,密密麻麻地漂下來一大片翻著白肚皮的肥魚,少說也有幾十條,每一條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,無力地順流而下。
石頭愣了足足有十秒鐘,才反應過來,連滾帶爬地衝進河裡,手忙腳亂地將那些大魚往岸上撈。
而在他看不見的上遊千米之外,一塊漂浮在水麵的浮木之上,顧淵正靜靜地站著。
他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內力。
僅僅是憑著心念,驅動著那已達三重天的槍意。
無形的意誌之力,透過手中長槍的增幅,化作肉眼不可見的槍波,在河水中激蕩。
“轟轟轟……”
槍波所過之處,水波濺起數丈高。
水下的魚群甚至來不及反應,便被震暈了過去,翻著肚皮浮上水麵。
這種攻擊方式,比單純的內力更加詭異,讓人防不勝防,殺魚於無形。
“不錯。”
顧淵對新槍的威能極為滿意。
這不僅僅是一件神兵,更像是一個“信號放大器”,將他自身的武道意誌,以最有效、最恐怖的方式,具象化地展現出來。
他收槍,轉身,幾個起落間,便又回到了鑄兵池。
此時,乾將焱等人還處在震驚與茫然之中。
見到顧淵回來,所有人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,全都聚焦在了他和他手中的那杆神槍之上。
顧淵環視四周,看著眾人那混雜著敬畏、崇拜、狂熱的眼神,平靜地開口宣布:
“此槍,因鳳鳴而生,以我之血為魂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暗金色的槍身上,仿佛在與一位久彆重逢的摯友對視。
“便叫‘鳳淵’。”
鳳淵!
乾將焱聞言,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,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,雙膝一軟,重重地跪倒在地,這個鐵打的漢子,此刻竟是老淚縱橫,泣不成聲。
他身後,鑄兵池全體族人,仿佛受到了感召,齊刷刷地跪了下去,將額頭緊緊貼在滾燙的地麵上。
“恭賀先生,喜得神兵‘鳳淵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