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沅君心中大駭,她雖學了《神行百變》,但畢竟時日尚短,麵對含怒出手的武三通,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然而,就在武三通的手即將觸碰到她衣角的瞬間,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橫掃而過!
“砰!”
一聲沉悶的巨響,伴隨著骨骼錯位的“哢嚓”聲,武三通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,慘叫著倒飛出去,重重地摔在七八米外的雪地上,砸出一個狼狽的人形大坑。
出手的,正是夜照!
隻是後蹄看似隨意地向後一蹬,便精準無比地踹在了武三通的胸口。
它不屑地刨了刨蹄子,又打了個響鼻,仿佛在說:
什麼阿貓阿狗,也敢碰本座罩著的人?
“噗——”武三通一口鮮血噴出,染紅了身前的白雪。
胸口傳來的劇痛和被一匹馬當眾踹飛的奇恥大辱,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。
“畜生!你這畜生!跟你的主子一樣,都不是好東西!我要殺了你!殺了你們!!”
他掙紮著從雪地裡爬起來,雙目赤紅,狀若瘋魔。
“師兄師叔),不可!”
幾名聞聲趕來的天龍寺僧人想要上前阻攔,卻被已經瘋癲的武三通一把推開。
“滾開!都給我滾開!”
他怒吼著,運起全身內力,竟是直直地衝向夜照,打算先拿這匹“罪魁禍首”開刀。
夜照看著衝來的武三通,碩大的馬眼中竟流露出一絲人性化的鄙夷。
它不退反進,在武三通即將近身時,馬身靈巧地一晃,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避開攻擊,同時前蹄閃電般踢出。
“砰!”
武三通再次被踢中,這次是屁股,整個人以一個極其不雅的“狗啃泥”姿勢撲倒在地。
他不甘心地爬起,再次衝上。
“砰!”
又是一腳。
接下來,天龍寺山門前便上演了極其滑稽的一幕。
武三通像是瘋了一樣,一次次衝向夜照,而夜照則如同戲耍老鼠的貓,每次都以最小的動作輕鬆避開,然後從各種刁鑽的角度給他來上一蹄子。
或踢臉,或踹胸,或蹬屁股……
不消片刻,武三通已是鼻青臉腫,僧袍破爛,渾身沾滿了雪水泥濘,狼狽到了極點,卻連夜照的一根毛都沒碰到。
圍觀的僧人和玩家們一個個目瞪口呆。
“我靠!這馬成精了吧?這走位,比我還風騷!”
“這哪是馬,這簡直是顧神的貼身保鏢啊!物理意義上的‘人馬合一’?”
“武三通好歹也是一燈大師的弟子,居然被一匹馬給秀傻了,笑死我了,趕緊錄下來!”
屢戰屢敗的武三通終於意識到,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這匹邪門的馬。
他猩紅的目光一轉,再次鎖定一旁的何沅君。
打不過馬,我還抓不住你一個弱女子嗎?
“妖女!拿命來!”
他咆哮著,轉換目標,猛地撲向何沅君。
這一次,何沅君沒有再站在原地。
在武三通動身的瞬間,她心中的恐懼不知為何,竟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戰意所取代。
她想起了顧淵那清冷而堅定的眼神,想起了自己昨夜立下的誓言——絕不做他的累贅!
《神行百變》!
她嬌叱一聲,腳步按照一種玄奧的軌跡踏出。
她的身法還很生澀,甚至有些跌跌撞撞,但在千鈞一發之際,卻堪堪避開了武三通誌在必得的一抓!
“咦?”何沅君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她成功了!
武三通一抓落空,更是怒不可遏,轉身再次撲來。
何沅君心神合一,再次施展身法。
這一次,比上次流暢了許多。
她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,武三通連續數次攻擊,竟都被她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。
從最初的驚慌失措,到此刻的遊刃有餘,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湧上心頭。
她看著氣急敗壞、醜態百出的武三通,心中那最後一絲陰霾也徹底散去。
原來……
反抗的感覺,是如此的美妙!
“孽障!住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