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,這地方有點邪門啊。”
秦朝陽將那柄從狂刀盟盟主手上繳獲來的大刀往肩上換了個邊,皺著鼻子說道:
“空氣裡一股子爛葉子味兒,還夾著點說不出的甜香,聞著就讓人犯惡心。而且……太安靜了。”
顧淵勒住夜照,沒有說話。
秦朝陽則不然,他的職業病犯了。
他蹲下身,撚起一點黑色的泥土,放在鼻尖嗅了嗅,又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植物。
“不對勁。”
他站起身,臉色變得嚴肅起來,“老大,你看。那邊那叢紫色的三葉草,還有我們左前方五十米處的那一叢,以及更遠處的那一叢……它們的生長形態、葉片數量,甚至連葉片上露珠的位置都一模一樣。”
“這不符合自然規律,太刻意了,就像是……複製粘貼出來的。”
他正想說出自己的結論——這裡很可能是一個被人精心布置過的幻陣。
可當他抬起頭,卻發現顧淵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雙眼,靜靜地坐在馬背上,仿佛睡著了一般。
“老大?”秦朝陽有些疑惑地喚了一聲。
他不知道,就在他低頭觀察的那短短幾十秒內,顧淵已經做完了比他多百倍的事情。
當踏入這片沼澤的第一步,顧淵的武魂便已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、極其細微的內力波動。
那是一種人為編織而成內力力場。
武陣的一大核心元素,就是要所有人都共同修習同一種功法,然後在通過人為引導,在一定範圍內,形成內力力場。
此刻,他閉上眼,並非休憩,而是將他的武魂之力,無聲無..息地鋪滿方圓千米內的每一寸空間。
瞬間,一個遠比肉眼觀察更加真實、更加立體的世界,在他的腦海中構建完成。
他“看”到了風的流動,瘴氣的軌跡。
他“看”到了泥土下,那些被刻意埋下的、作為陣法節點的符文金屬。
他甚至“看”到了,在那片看似毫無異狀的蘆葦蕩中,潛伏著九十七個收斂了心跳與呼吸的生命體。
他們的氣息與沼澤融為一體,如同冬眠的鱷魚,等待著獵物踏入死亡陷阱。
為首的那人,精神力最為凝練,如同蛛網的中心,連接著這片區域所有的陣法節點。
“原來如此,幻殺之局麼……”
顧淵心中了然,嘴角輕揚。
他喜歡這種自作聰明的獵人。
因為將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,連同他們的自信一同踩得粉碎時,那種感覺,會格外有趣。
……
此刻,顧淵的直播間裡,早已炸鍋。
無數觀眾通過上帝視角,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潛伏在蘆葦蕩中的“霧隱閣”眾人,以及那片沼澤地上空,肉眼無法看見的、由無數能量絲線構成的陣法雛形。
“我靠!是‘霧隱閣’!這幫老陰比居然也在這!”
“完了完了,顧神這是闖進人家老巢了!‘霧隱閣’的‘幻瘴陣’據說目前還沒有能闖過去的,據說宗師陷進去,都得脫層皮!”
“這下有好戲看了!一邊是個人武力的天花板,一邊是陣法詭計的集大成者,這波是矛與盾的終極對決啊!”
“對決個屁!沒看到顧神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坐在馬上嗎?”
“秦朝陽在那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他倒好,直接睡著了?”
“這心也太大了吧!”
“說不定是已經被瘴氣影響,神誌不清了呢?”
“這波啊,這波是武絕隕落記,我賭五毛,顧神要翻車!”
“前麵的彆吵了,快看!霧隱閣要動手了!”
隻見蘆葦蕩中,夜梟的嘴角露出一抹戾笑。
他看到目標已經完全進入陣法的核心區域,並且毫無防備。
旋即抬手做了一個“收網”的手勢。
“那麼,遊戲……開始了。”
嗡—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