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!”
黃蓉嚇了一跳,連忙站起來,將玉簫藏在身後,“您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。”
黃藥師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
“是你心亂了,連我的腳步聲都聽不到。”
他走到石凳旁坐下,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,問道:“還在想那個姓顧的小子?”
黃蓉臉上一紅,跺了跺腳:
“誰想他了!”
“我是在想,爹爹您上次在嵩山,怎麼就讓他跑了?”
“您要是再多用點力,肯定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!”
黃藥師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,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他冷哼一聲:“哼,我那是看在洪七公那老叫花的麵子上,懶得與他計較。”
“一個後生晚輩,還不值得我黃藥師全力出手。”
黃蓉心裡暗笑,知道爹爹是嘴硬。
她眼珠一轉,湊了過去,殷勤地給黃藥師捶著肩膀:
“那是那是,我爹爹是天下第一,才不屑於跟小輩一般見識呢。”
“不過爹爹,女兒最近聽到一個消息,您肯定感興趣。”
“哦?”黃藥師挑了挑眉。
“我聽那些出海采買的啞仆說,現在江湖上都傳瘋了。”
“那個姓顧的,好像要去挑戰全真教的王重陽了!”
“什麼?!”
黃藥師手中的茶杯“啪”的一聲,被他捏成了齏粉。
他猛地站起身,臉上滿是震驚之色:
“此話當真?他挑戰王重陽?”
黃蓉被他嚇了一跳,但看到他這副模樣,心裡卻樂開了花,故作無辜地點了點頭:
“是啊,他們說,顧淵下了武貼,十天後,就要在終南山頂上,和王重陽決一死戰呢!”
“荒唐!簡直是找死!”
黃藥師在原地踱步,神情變幻不定,“王重陽何等人物?”
“那可是幾十年前就公認的天下第一!”
“如今更是突破了大宗師境界,深不可測。”
“這姓顧的小子,就算有些天分,又怎麼可能是王重陽的對手?他這是去送死!”
嘴上雖然這麼說,但黃藥師的眼中,卻燃起熊熊火焰。
混雜著嫉妒與不甘。
他黃藥師自負才高,一生未逢敵手,最大的遺憾便是未能與當年的王重陽痛痛快快打一場。
如今,這個機會,竟然被一個後生小輩搶了先?
而且,這個後生小輩,還是曾經讓他吃過虧的顧淵!
這讓他心裡如何能平衡?
黃蓉將她爹爹的神情儘收眼底,心中暗自盤算。
她知道,爹爹嘴上罵得越凶,心裡就越是在意。
眼珠一轉,計上心來。
她拉著黃藥師的袖子,開始撒嬌:“爹爹,爹爹,女兒長這麼大,還沒見過真正的大宗師出手呢。”
“王重陽和顧淵,一個是前輩高人,一個是當世武絕,他們兩個打架,肯定比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還精彩!”
“您就帶我去看看嘛,好不好嘛?”
黃藥師眉頭一皺,板起臉:“胡鬨!那種場麵,刀劍無眼,凶險萬分,你去湊什麼熱鬨?”
“哎呀,有爹爹您在,誰敢傷我一根頭發?”
黃蓉抱著他的胳膊使勁搖晃,“再說了,女兒就是好奇嘛,想看看那個姓顧的,到底是怎麼被王重陽打得哭爹喊娘的!”
“爹爹,您就不想親眼看看他出醜的樣子嗎?”
這句話,精準地戳中了黃藥師的癢處。
他腦海中浮現出顧淵那張清冷的臉,再想象一下他被王重陽打得狼狽不堪的模樣,心中頓時湧起說不出的快意。
“嗯……你說的,倒也有幾分道理。”
黃藥師咳嗽了一聲,掩飾住嘴角的弧度。
他沉吟了片刻,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這巨大的誘惑,板著臉道:
“罷了罷了,看你整日在島上悶得慌,就帶你出去見識見識。“
“不過說好了,到了終南山,一切都要聽我的,不許亂跑,不許惹事!”
“耶!爹爹最好了!”
黃蓉高興得跳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