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再這樣下去了!
再這樣被對方當猴耍,他們五個人的心氣都要被磨滅!
“結陣!”
金輪法王發出怒吼,聲浪滾滾,傳遍整個戰場。
“以‘鎖龍樁’困死他!弓箭手準備,隻要他身形稍滯,立刻攢射!”
軍令如山,刻在骨子裡的服從戰勝了恐懼。
原本散亂的軍陣瞬間重新運作起來,數千名士兵發瘋般地朝著戰團中心收縮。
層層疊疊地向內收縮,將中心的戰鬥空間壓縮到了極致。
尼摩星等人精神大振,他們本就是戰場搏殺的好手,自然明白金輪法王的意圖。
這已經不是江湖鬥毆,這是戰爭!
在千軍萬馬組成的絞肉機麵前,個人的輕功身法會被無限削弱。
你再快,能快過四麵八方同時遞出的長矛?
你身法再好,腳下全是人,你能往哪裡躲?
“小子,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躲!”
馬光佐獰笑一聲,他被顧淵一掌拍碎了胸骨,此刻全憑一股悍勇之氣撐著,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風,不再追求擊中顧淵,而是瘋狂劈砍,封鎖他閃避的空間。
瀟湘子和尹克西也各自施展手段,配合著收縮的軍陣,將顧淵活動空間都擠壓乾淨。
金輪法王站在陣眼,雙目如電,鎖定顧淵的身影。
他高舉的右手,仿佛就是懸在顧淵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,隻等顧淵被軍陣困住的那一刹那,他便會發出雷霆萬鈞的致命一擊!
然而,身處困境的顧淵,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。
他甚至還有閒心看了一眼那些從盾牌縫隙中刺出的,密密麻麻如同毒蛇信子的矛尖。
以一種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方式,主動撞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名蒙古長矛手。
那名士兵見狀狂喜,用儘全身力氣,將手中的長矛奮力刺出!
可下一瞬。
手掌在那根長矛的矛杆上輕輕一拍。
砰!
一股巧勁透體而入。
士兵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從矛杆上傳來,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。
但這,僅僅是開始。
顧淵的身影,就如同穿花繞樹的蝴蝶,在密不透風的矛林中高速穿行。
他的每一次閃避,都妙到毫巔。
他的每一次出手,都輕描淡寫。
或拍、或引、或撥、或彈。
凡是被他碰到的蒙古士兵,無一例外,身不由己地飛向半空,然後重重砸在同伴的陣列中,引起一片更大的混亂。
他所過之處,人仰馬翻。
所謂的“鎖龍樁”大陣,在他麵前,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。
那些士兵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,隻覺得眼前一花,自己或者身邊的同伴就飛了起來。
“他在乾什麼?”遠處的金輪法王雙目圓睜。
他看不懂。
顧淵的動作,完全違背了他對武學的認知。
他沒有用內力去震飛那些士兵,那會消耗巨大。
他似乎隻是用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卸力、借力法門,將士兵們自身前衝的力量,以及他們同伴相互擠壓的力量,巧妙地轉移、疊加,然後還給了他們自己。
他就像一個在風暴中心翩翩起舞的舞者,將周圍所有的力量都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短短十幾個呼吸。
顧淵已經從軍陣的這頭,殺到了那頭。
他身後,留下的是一條由數百名東倒西歪、哀嚎遍野的蒙古士兵組成的“路”。
整個“鎖龍樁”大陣,因為內部核心區域的徹底崩潰,已然土崩瓦解。
顧淵的身影,重新出現在金輪法王等人的視野中。
他依舊站在那裡,衣衫獵獵,纖塵不染。
而金輪法王、尼摩星、瀟湘子、尹克西、馬光佐五人,則像是五個傻子一樣,站在一片狼藉之中。
他們最大的倚仗,他們最後的希望,就這麼……沒了?
被對方用一種他們完全無法理解,甚至可以說是羞辱性的方式,輕而易舉地破解了。
一股寒意,從他們每個人的心底升起。
眼前這個人,已經不能用“武學奇才”來形容了。
這是個怪物。
一個徹頭徹尾,不該存在於世間的怪物!
“噗!”
馬光佐再也撐不住,身軀轟然跪倒在地,手中的大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。
他心氣已泄,再無一戰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