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後。
“沅君姐姐,你說顧大哥都天下第一了,怎麼還在練武啊?”
趙瞳趴在演武場的牆頭上,看著院子裡那個時而盤膝靜坐,時而緩緩踱步的身影,滿臉疑惑地問著身邊的何沅君。
何沅君搖了搖頭,柔聲道:
“公子行事,自有他的道理。我們看著便是。”
她雖然也擔心,但她對顧淵,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。
她相信,這個男人,無論做什麼,都是對的。
演武場內。
顧淵在“發呆”。
他的腦海中,正在進行著推演。
周家槍的樸實無華,破鋒槍的銳利無匹,靠山槍的剛猛霸道,斷浪槍的連綿不絕,追星槍的迅疾如電,覆雨槍的詭譎多變……
還有那九大槍術絕學。
絕影的快,隨風的輕,歸流的纏,挽月的守,火迸的爆,墨星的奇,逝鬼的隱,點龍的重,迷蹤的幻……
這些,都是他前世今生,賴以成名的絕技。
每一招,每一式,他都已練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。
但現在,他要做的,是把它們,全部打碎!
然後,再重新組合!
這就像是拆掉一座座已經建好的華麗宮殿,然後用這些磚瓦,去建造一座全新的,獨一無二的,隻屬於自己的神殿。
其難度,可想而知。
稍有不慎,就可能走火入魔,甚至武道根基儘毀。
但顧淵,卻樂在其中。
這是一種創造的快樂。
是真正走在自己“道”路上的快樂。
時間,一天天過去。
江湖上的風波,愈演愈烈。
組成“討逆聯盟”的隊伍,已經抵達臨安城外,黑壓壓的一片,足有上萬人。
呂修一,每天都坐著輪椅,在城門口哭訴,引來無數百姓圍觀,民怨沸騰。
朝廷派兵鎮壓,卻投鼠忌器,不敢真的下死手。
臨安城內,暗流湧動。
金國、西夏、蒙古的探子,各方勢力的眼線,齊聚一堂,都想看看,大宋朝廷和顧淵,會如何收場。
顧府,更是成了風暴的中心。
門口每天都圍滿了人,叫罵聲、抗議聲,不絕於耳。
但顧府的大門,始終緊閉。
府內的人,也都像是沒聽到一樣,各司其職。
這種詭異的平靜,讓所有人都感到不解。
終於,在“討逆聯盟”兵臨城下的第七天。
一直緊閉的演武場大門,緩緩打開了。
顧淵從裡麵走了出來。
他的樣子,看起來有些疲憊,眼眶深陷,下巴上也長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。
但他的眼睛,卻亮得嚇人。
就像是兩顆,在黑夜中燃燒的星辰。
“公子!”
一直守在門口的何沅君和趙瞳,連忙迎了上去。
“顧大哥,你終於出來了!”趙瞳激動地說道。
顧淵看著她們,微微一笑。
“我餓了。”
……
飯廳裡。
顧淵風卷殘雲般地吃完了八大碗米飯,十盤菜。
然後,他放下碗筷,擦了擦嘴。
“桓玉呢?”他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