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若璧從屋頂上落下,站在桓清漣的麵前。
“原來,是唐安安把我的行蹤,告訴了你。”
此刻的她恢複了平靜。
“聖女殿下,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。”
桓清漣淡淡道,“畢竟,朋友的朋友,就是朋友。”
“朋友?”
薛若壁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“桓清漣,你彆忘了,你的青梅竹馬,冷天刀,是怎麼死的?!”
“他可是死在顧淵的手裡!”
“你現在,竟然管你的殺夫仇人叫‘朋友’?真是可笑!”
她試圖用冷天刀的死,來刺激桓清漣,尋找一絲翻盤的機會。
然而,桓清漣的臉上,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冷天刀技不如人,死在顧公子槍下,是他活該。”她
平靜地說道,“成王敗寇,自古皆然。我桓清漣,隻會選擇站在勝利者的一方。”
“你!”
薛若壁被她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她沒想到,桓清漣竟然如此冷血,如此現實。
“倒是你,薛若壁。”
桓清漣看著她,眼神帶著玩味,“我倒是很好奇,你一個出身卑微的農家女,是如何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,成為一方教主,攪動天下風雲的?”
“我聽說,你為了得到一本劍譜,不惜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,眼睜睜地看著他家破人亡,最後還親手廢了他的武功,把他當成複仇的工具。”
“我還聽說,你為了往上爬,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,委身於一個又一個可以給你帶來權力的男人。”
“心狠手辣,不擇手段。薛若壁,單論這一點,我桓清漣,自愧不如。”
桓清漣的話,像一把把刀子,將薛若壁偽裝的麵具,一層層地剝開,露出她最不堪的真麵目。
薛若壁的臉色,一陣青一陣白,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。
她沒想到,桓清漣對她的底細,竟然了如指掌。
“你……”
“彆急,該輪到你說了。”
桓清漣打斷了她,“你我都是女人,在這男人主宰的江湖,想出人頭地,何其艱難。我很好奇,你的道,是什麼?”
薛若壁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,不甘於命運擺布的女人,突然笑了,笑得有些淒涼。
“我的道?”
她喃喃自語,“我的道,就是把所有瞧不起我,欺辱過我的男人,都踩在腳下!我的道,就是成為人上人,讓所有人都對我俯首稱臣!”
“隻可惜,我輸了。”
她看著桓清漣,眼中閃過一絲嫉妒,“你比我幸運,你賭對了人。”
“不,我不是賭對了人。”
桓清漣搖了搖頭,“我隻是,認清了現實。”
“在這個世界上,個人的力量,終究是有限的。與其逆流而上,撞得頭破血流,不如順勢而為,找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。”
“而顧公子,就是那棵,可以為我桓家,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。”
薛若壁沉默了。
她看著桓清漣,突然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。
桓清漣,是梟雄。
而她,充其量,隻是一個野心家。
“動手吧。”
薛若壁閉上了眼睛,徹底放棄抵抗。
她知道,再多的掙紮,都是徒勞。
“帶走。”
桓清漣揮了揮手,兩名護衛上前,用特製的鎖鏈,鎖住了薛若壁的琵琶骨。
劇烈的疼痛傳來,薛若壁悶哼一聲,卻沒有再反抗。
成王敗寇。
顧府,後院。
顧淵盤膝坐在池塘邊的青石上,雙目微閉,心神沉浸在武學的世界裡。
七日的閉關,他將自己所學的九大槍術絕學,以及從各大門派搜集來的槍法秘籍,全部拆解、重構、融合。
天下槍法,萬變不離其宗,無外乎刺、挑、掃、劈、崩、點、撥、纏、架這幾個基本動作。
但如何將這些基本動作,組合成威力無窮的招式,如何將自己的“意”與“氣”,完美地融入其中,才是關鍵。
他隱隱有種感覺,自己距離創造出一門真正屬於自己的,獨一無二的槍法,隻差臨門一腳。
但這一腳,卻如同天塹,遲遲無法邁過。
“還是差了點東西……”
顧淵緩緩睜開眼,腦海中仍在思索。
感覺是自己的積累,還不夠。
他需要更多的槍法,更多的武學,來作為自己創法的資糧。
“看來,得讓桓家再加把勁了。”
顧淵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。
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從院外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