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晃,半月過去。
顧淵在周家村住了下來,每日與周桐論武。
白天,兩人在後山空穀,一人演練,一人講解,從槍法到箭術,從內功到心法,無所不談。
周桐一生戎馬,實戰經驗無比豐富,他對武學細節的把控,對戰局的判斷,都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。
而顧淵也時常結合前世記憶,周桐的武學理念深度思考,往往還能讓他舉一反三,提出許多讓周桐都感到驚豔的觀點。
兩人名為師徒,實為道友,相互印證,共同進步。
顧淵的槍法,在這半個月裡,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他不再追求招式的繁複,而是開始化繁為簡,將千餘種槍法,逐漸熔煉成最基礎的刺、挑、掃、劈等幾個動作。
他的鳳淵槍,在他手中,仿佛有了生命,真正做到了心意相通,如臂使指。
而周桐,在顧淵那磅礴的九陽真氣和生生不息特性的滋養下,本已油儘燈枯的身體,竟煥發出新的生機,原本蒼白的臉色,也多了幾分紅潤。
這日,顧淵正在院中,以一根木槍,對著磨盤大的青石練習。
他沒有使用任何真氣,隻是純粹憑借肉身力量和對勁道的掌控。
木槍的槍尖,在青石上或點,或啄,或劃,每次接觸,都悄無聲息,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。
但隨著他動作的加快,那堅硬的青石,竟如同豆腐一般,被他無聲無息地,切割成無數細小的碎塊,最後“嘩啦”一聲,化作一地粉末。
舉重若輕,力透磐石。
這標誌著,他對力量的掌控,已經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。
“不錯。”
周桐坐在一旁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以你如今對勁道的理解,即便不動用真氣,天下間能接你一槍的,也寥寥無幾了。”
顧淵收起木槍,氣息沒有絲毫紊亂。
這半個月的收獲,比他預想的還要大。
他感覺,自己距離創造出獨屬於自己的槍法,隻差最後的一層窗戶紙。
就在這時,桓玉的身影,出現在了院門口。
“公子。”她對著顧淵和周桐行了一禮。
這半個月,她每隔三日,便會來此地,向顧淵彙報臨安的各種情況。
“說。”顧淵淡淡道。
桓玉上前一步,低聲彙報:“金國睿親王完顏洪烈的世子完顏康,以及蒙古大汗鐵木真的長子術赤,已於五日前抵達臨安,皆以使者身份,請求覲見公子。”
“哦?”顧淵眉毛一挑。
完顏康,術赤。
這兩個名字,在前世可是大名鼎鼎。
一個是大金國的小王爺,一個是未來蒙古帝國的繼承人之一。
他們來找自己,目的不言而喻。
無非是拉攏。
“我不是說過,一概不見嗎?”顧淵問道。
“是。”桓玉點頭,“奴婢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,回絕了他們。隻是……”
她頓了頓,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。
“隻是,這兩方人馬,在被拒絕之後,非但沒有離去,反而……聯手了。”
“聯手?”顧淵都覺得有些好笑。
金國和蒙古,可是世仇。
如今蒙古勢大,金國岌岌可危,這兩方勢力,居然能聯起手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