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襲來得又急又狠。
左側,一道灰色的掌影,無聲無息,卻帶著一股吞噬一切的詭異力道,印向顧淵的太陽穴。
右側,無數道肉眼難見的金色蠶絲,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,兜向顧淵的四肢百骸,意圖將他徹底禁錮。
兩人隱忍許久,便是在等顧淵踏入這最後一重殺陣,心神最鬆懈的一刻,發動雷霆一擊!
麵對這絕殺之局,顧淵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。
就在掌影和蠶絲即將及體的瞬間,他背後的鳳淵槍陡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鳳吟!
鏘!
鳳淵槍自行出鞘,槍身一抖,化作一道流光,後發先至,點在了那道灰色掌影的掌心。
與此同時,顧淵體內九陽真氣轟然爆發,熾熱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。
嗤嗤嗤——
那些堅韌無比的金色蠶絲,一遇到這股至陽至剛的真氣,竟如同陽春白雪,瞬間消融殆儘。
“什麼?!”
逍遙王和雲飛揚的身形從虛空中顯現,臉上寫滿了驚駭。
他們兩人聯手的全力偷襲,竟然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?
尤其是逍遙王,他隻感覺自己的掌心被一股無可匹敵的鋒銳之氣刺中,整條手臂都麻了半邊。
若非他見機得快,及時收掌後退,恐怕整隻手掌都要被洞穿!
“就這點本事,也敢學人玩偷襲?”
顧淵緩緩轉過身,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。
逍遙王看不清麵容,但那雙隱藏在灰袍下的眼睛裡,卻透出無比的凝重。
雲飛揚則是心頭一顫,那股曾經被支配的恐懼,不受控製地從心底湧了上來。
他想起了官道上的追殺,想起了那種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出對方手掌心的絕望。
這個男人,比上一次見麵時,更強了!
“顧淵,你休要猖狂!”雲飛揚強壓下心中的懼意,色厲內荏地喝道,“今日你孤身前來,我師徒二人聯手,定要將你碎屍萬段,為我太極門上下報仇雪恨!”
“報仇?”顧淵嗤笑一聲,目光轉向逍遙王,“就憑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師父?”
逍遙王聞言,並未生怒,而是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:“嗬嗬……年輕人,銳氣太盛,可不是什麼好事。老夫縱橫西域之時,你還沒出生呢。”
“是嗎?”顧淵不置可否,“那你現在,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?是怕被人認出你這張老臉,還是說,你這張臉,本就見不得光?”
顧淵的語氣平淡,卻字字誅心。
逍遙王笑聲一滯,眼中殺機暴漲。
他這一生,最恨的便是彆人拿他的容貌說事。
“找死!”
逍遙王不再廢話,身形一晃,化作數道殘影,從四麵八方攻向顧淵。
每一道殘影,都打出了一套截然不同的掌法,而且掌意無匹,或剛猛,或陰柔,或詭異,讓人防不勝防。
雲飛揚也同時動手,他雙手一搓,漫天金絲再度湧現,這一次,金絲不再是網狀,而是凝聚成一柄柄鋒利的小劍,配合著逍遙王的攻勢,攢刺向顧淵周身大穴。
兩人配合默契,一主攻,一輔助,將顧淵的所有退路都封得死死的。
“來得好!”
顧淵不退反進,戰意升騰。
不再是之前的平靜淡漠,而是一柄即將飲血的絕世凶兵!
他手腕一抖,鳳淵槍挽出一個槍花,槍尖在方寸之間,帶起一圈圈的漣漪。
叮叮叮叮!
密集的碰撞聲響起。
無論是逍遙王那變幻莫測的掌影,還是雲飛揚那無孔不入的金絲小劍,儘數被那一圈圈的槍影漣漪擋下。
“千嶂守!”
顧淵的防禦,密不透風,讓兩人不斷襲來的攻擊都奈何不了顧淵。
久而久之,逍遙王和雲飛揚越打越心驚。
他們本以為兩人聯手,不說穩勝,至少也能占據上風。可打了半天,竟然連對方的防禦都破不開!
顧淵的槍法,太穩了!
穩得讓他們感到絕望!
“廢物!你就隻會躲嗎?”雲飛揚久攻不下,心態開始失衡,怒吼道。
“躲?”顧淵冷笑,“我隻是在看,你們兩個所謂的‘大宗師戰力’,到底有幾分成色。”
“現在看來,不過如此。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顧淵的氣勢陡然一變!
“遊戲結束了。”
顧淵手中長槍一震,一直內斂的槍魂之力,轟然爆發!
嗡——
鳳淵槍的槍身,亮起一層淡淡的血色光暈,一股霸道、淩厲、仿佛要刺破蒼穹的意誌,橫掃而出。
逍遙王和雲飛揚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,手中的攻勢不由得一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