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唯有月光,冷冷地灑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山穀中。
激戰,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天一夜。
饒是以三人的修為,此刻也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憊。
雲飛揚喘著粗氣,銀色的長發被汗水浸濕,貼在蒼白的臉頰上。他握著金色長劍的手,在微微顫抖。
靠禁藥催生上來的大宗師,儘管戰力非凡,但體力終究是有極限的。
加上藥力正在飛速消退,他能感覺到,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流失。
隨之而來的,是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劇痛。
“不行……我快撐不住了……”雲飛揚心中湧起一陣絕望。
他看向身旁的逍遙王,希望師尊能有什麼後手。
逍遙王的情況,比他好不了多少。
灰色的道袍上,多了好幾道被槍鋒劃破的口子,雖然沒有傷及要害,但氣息也明顯不如之前平穩。
他引以為傲的《自在心經》,在顧淵麵前,效果被壓製到了最低。
兩天一夜的纏鬥,他用儘了渾身解數,卻始終無法對顧淵造成致命的傷害。
反觀顧淵。
他雖然也是衣衫襤褸,身上帶著幾處皮外傷,但那雙眼睛,卻依舊亮得驚人。
他的氣息,依舊沉穩如山。
仿佛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,對他而言,不過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熱身。
“怪物……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人!”逍遙王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退意。
不能再打下去了。
再打下去,死的肯定是他們師徒。
“怎麼?沒力氣了?”顧淵的聲音適時地響起,“你那強行提上來的境界,似乎不太穩定啊。”
他的目光,落在雲飛揚身上。
雲飛揚被他看得心頭一寒,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。
“廢物!”
顧淵毫不客氣地吐出兩個字。
“顧老魔!!!”雲飛揚激動地反駁,“我不是廢物!我能殺了你!”
“殺我?”顧淵笑了,“你連讓我認真起來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“你!”
雲飛揚氣得渾身發抖,就要不顧一切地再次衝上去。
“飛揚,住手!”
逍遙王一把拉住了他。
他知道,雲飛揚已經到了極限,再衝上去,就是送死。
“顧淵。”逍遙王沙啞的聲音響起,“今日之戰,算我們栽了。你劃個道吧,要怎樣,才肯罷手?”
他竟然,服軟了。
懸崖上,穀行知和吳鎮都有些意外。
“這老滑頭,要跑路了。”吳鎮一針見血地說道。
“能跑得掉嗎?”穀行知問。
“難。”吳鎮搖了搖頭,“那姓顧的小子,殺心已起,不是那麼好糊弄的。”
果然,顧淵聽到逍遙王的話,隻是挑了挑眉。
“罷手?我為什麼要罷手?”
“你我之間,並無深仇大恨。”逍遙王緩緩說道,“你殺我兩個不成器的徒弟,我教唆劣徒去殺你的弟子,一報還一報,算是扯平了。”
“至於雲飛揚,他與你有滅門之仇,找你報仇,天經地義。你技高一籌,殺了他,江湖上也沒人會說你什麼。”
“今日,你若肯放老夫一馬。老夫願將《自在心經》和《天蠶變》的秘籍雙手奉上,並發誓,此生絕不再踏入中原半步。”
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,條件也開得極有誠意。
天階絕學,何等珍貴。
逍遙王一次性拿出兩本,不可謂不是下了血本。
雲飛揚聞言,臉色一變:“師尊,不可!”
“你閉嘴!”逍遙王回頭瞪了他一眼。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
隻要能活下去,功法沒了可以再創,仇……也可以以後再報!
他看著顧淵,等待著他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