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二,外麵發生什麼事了,這麼吵鬨?”
“回大爺,這個小的也沒出去看,不太清楚。”
“小陳,去打聽一下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”
“是,掌門!”
距離城門不遠的一座酒樓二樓,靠窗的位置。
一行十餘人正默默地看著窗外那洶湧的人潮,神色各異。
他們都穿著統一的赤色勁裝,腰間佩著長劍,顯然是某個江湖門派的弟子。
路羽笙看著下方那一張張被火光映照得通紅的臉龐,聽著那一聲聲震天的呐喊,眉頭緊鎖。
“師父,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一個年輕弟子忍不住問道,“城主怎麼會突然要出城奇襲?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,這不是提前告訴金人我們要去偷襲他們嗎?”
路羽笙搖了搖頭,眼中也滿是困惑:“我也不清楚。王海威駐守襄陽十年,向來以沉穩著稱,絕不是這般行事莽撞之人。”
“等小陳回來再說吧。”
沒過多久,弟子便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,臉上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“掌門!打聽清楚了!告示上說,王城主和陸將軍,今夜要親率一支先鋒軍,出城夜襲金營!”
“什麼?!”
路羽笙和一眾長老弟子,全都驚得站了起來。
“胡鬨!簡直是胡鬨!”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,“以卵擊石!這是拿著全城百姓的性命在開玩笑!”
路羽笙沒有說話,隻是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他實在想不通,王海威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。
金國大軍壓境,他們這些江湖門派,本就是驚弓之鳥。
如今這形勢,在城外多待一刻都是危險。
他也是剛剛才將散落在城外各處產業的弟子們召集回來,暫時遣散了大部分普通弟子,讓他們各自回家,自己則帶著門派的核心長老和精英弟子,躲進了這襄陽內城,想著靜觀其變。
離開襄陽?
他們不是沒想過。
可落霞派紮根襄陽數十年,門中弟子,十有八九都是襄陽本地人。
家人、親族、祖墳,都在這裡。
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拋家棄子,背井離鄉,去做那喪家之犬?
誰也做不到。
可留下,又能如何?
襄陽城一旦被破,玉石俱焚,誰也逃不掉。
這幾天,路羽笙愁得頭發都白了十幾根。
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,身旁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,帶著幾分不確定,又帶著幾分莫名的期待。
“爹,您說……會不會是顧淵已經到了?”
開口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“少年”,他皮膚白皙,嘴唇紅潤,一雙眼睛明亮得驚人。
此言一出,整個雅間都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齊刷刷地看向了“少年”。
顧淵!
這個名字,如今在整個襄陽城,甚至整個大宋,都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
天下第一,武神!
一人一槍,獨闖金軍大營,隻為迎娶公主。
這等狂傲,這等豪情,早已不知養活了多少說書人。
“青青,休得胡言!”路羽笙回過神來,低聲嗬斥道,“臨安到襄陽,千裡迢迢,就算他快馬加鞭,不眠不休,最快也要10天才能到。”
“這才過去兩三天,他怎麼可能已經到了?”
“可是……”路青青還想爭辯。
她總覺得,王海威和陸文遠這反常的舉動,背後一定有原因。
而唯一能讓他們做出如此瘋狂決定的,恐怕也隻有那個男人了。
她想…再見他一麵。
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