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施主,你敗了。”
老僧的聲音平淡,不帶煙火氣,卻如洪鐘大呂,震得顧淵靈台嗡鳴。
“你的武道意誌雖強,槍法亦足以驚豔當世,但根基……終究差了百年火候。”
“老衲這一身功力,融彙逍遙三老畢生所學,又在天山絕頂潛修七十載,早已將百家武學熔於一爐,陰陽調和,剛柔並濟。”
“施主還是多修行一段時日再來吧。”
意識漸漸沉入黑暗。
【檢測到試煉者“顧淵”挑戰失敗。】
【懲罰:修為掉落百分之一。】
【“天龍八部”洞天秘境無儘難度)已進入冷卻,下次開啟時間:一個月後。】
秘境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。
下一瞬,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襲來,將顧淵的意識強行抽離。
……
顧淵猛地睜開雙眼,胸膛劇烈起伏,一口濁氣如箭般吐出,竟在青石地麵上擊出一圈塵浪。
自己依舊盤膝坐在天龍寺後山的秘境入口前。
身體上的傷勢已經隨著離開秘境而消失,但被絕對力量碾壓的無力感,和修為掉落百分之一的虛弱感,卻依舊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。
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感受著體內的虛弱,眼神卻出人意料的平靜。
輸了。
自從重生歸來,這是他第一次在單挑中敗得如此徹底。
純粹是數值上的碾壓,境界上的降維打擊。
失敗,並不可怕。
可怕的是沉淪於失敗,失去再次挑戰的勇氣。
前世,他被風箏致死,那種憋屈和無力,比現在強烈百倍,他都挺過來了。
這一次,他敗給了一位集天龍世界武學大成於一身的百歲老僧,敗得心服口服,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?
“虛竹……逍遙派武學……絕頂大宗師。”
他閉上眼,腦海中如放電影般,瘋狂回溯著方才那一戰的每一個細節。
如果說段譽是靠著“北冥神功”和“淩波微步”放風箏的法師;慕容博和蕭遠山是精通百家武學、物理攻擊拉滿的狂戰士;那麼虛竹,就是係統親手捏造的、毫無短板的“六邊形戰士”。
“逍遙派的內功為基,少林七十二絕技為骨,降龍十八掌為肉。”
顧淵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,發出“篤、篤”的脆響,大腦飛速運轉。
“天山童姥的霸道,李秋水的詭變,無崖子的博學,全被他一個人吞了。”
“這就相當於一個滿級大號,還穿了一身神裝,開著全圖掛。”
“跟他拚內力?找死。”
“跟他拚招式?他會的比我還多。”
顧淵深吸一口氣,眼底閃過一絲精芒。
“唯一的勝算,在於‘純粹’。”
“他博而不精,雜而有隙。雖然靠著百年功力強行彌合了縫隙,但在絕對的鋒芒麵前,縫隙依然存在。”
“我的槍,還不夠快,不夠狠,不夠……絕!”
顧淵默默自語,眼中沒有絲毫沮喪,反而燃燒起更加熾熱的火焰。
“一個月嗎?”
“一個月後,我會再來的。”
他站起身,沒有絲毫停留,轉身朝著枯榮院的方向走去。
這次失敗,不僅沒有削弱他,反而讓他實力更進了一步,成功獲得了雙領域。
踏入了雙領域後,他需要時間,需要沉澱,需要將這次戰鬥中的感悟,都化為自己再次變強的資糧。
不遠處。
何沅君正焦急地來回踱步,裙擺被露水打濕也渾然不覺。
一旁,一燈大師盤坐於蒲團之上,手撚佛珠,閉目誦經,但那微微顫動的睫毛,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看到顧淵略顯蒼白的臉色,何沅君心底一慌,快步迎了上來。
“公子,你……你沒事吧?”她上下打量著顧淵,聲音帶著哭腔。
雖然顧淵身上沒有血跡,但那種精氣神被抽離後的萎靡,是掩蓋不住的。
“我沒事。”
顧淵伸手,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,掌心的溫熱讓她稍稍心安。
“阿彌陀佛。顧施主,勝敗乃兵家常事,無須掛懷。”
一燈大師睜開雙眼,目光如炬,在顧淵身上掃過。
身為五絕之一,他敏銳地察覺到,顧淵雖然氣息虛弱,但那股子精氣神,卻比進去之前更加凝練,仿佛經過烈火淬煉的精鐵,去除了雜質,隻剩鋒芒。
顧淵點了點頭,沒有多做解釋,說道:“大師,我要在此閉關一個月,煩請大師護法。”
“善。”
一燈大師深深看了他一眼,雙手合十,宣了聲佛號。
接下來的一個月,顧淵徹底進入了廢寢忘食的閉關狀態。
天龍寺的藏經閣,也對他完全開放。
他就像塊乾涸的海綿,瘋狂地吸收著這裡浩如煙海的武學典籍。
尤其是關於逍遙派的零星記載,以及段氏引以為傲的一陽指和六脈神劍。
他並未直接修煉這些武學,而是將其中的武學至理,一一拆解、分析,然後融入到自己的槍法和內功之中。
白日,他演練槍法,從最基礎的刺、挑、劈、砸,到九槍絕學,再到槍魂之勢,一遍又一遍地重複,感悟著與虛竹那一戰中,對方掌法裡蘊含的剛柔並濟、陰陽合一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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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一萬三千二百槍。”
顧淵赤裸著上身,汗水順著肌肉紋理流淌,在陽光下泛著油光。
他手中的鳳淵槍,重達百斤,此刻卻如臂使指。
每一次出槍,都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音爆。
他在模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