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中,尹大凱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蕩,衝刷並抵抗著負麵情緒的不斷上湧。
林三石不清楚這聲音是如何合成的,到底是自己將那段文字跟尹大凱的聲音相互融合。
還是說,是鑽進腦殼裡的綠色粘稠物質自帶的。
但不管怎樣,事態正朝著好的一麵發展。
翻湧不息的負麵情緒漸漸被壓製,理智回歸,同時也讓他有精力讀取正在不斷拚湊完整的記憶碎片。
這個過程,林三石無比的熟悉,類似於鬼害村裡冤家們的共情,也類似於連環碎屍案中手套攝取來的記憶片段。
視野畫麵開始切換,泛著綠色幽光的石室消失,轉而變成了一間陳放著無數木料,以及各類雕刻打磨工具的破舊房間。
房間內有些昏暗,燭火如豆,卻不見有任何一具人偶娃娃,倒是有不少剛製作完成的,還未被刷上油漆的桌椅板凳。
“這是......鄔宋大師的工作室?”
林三石剛在心裡念叨了一句,旋即立馬推翻自己的猜測:
“不,不對,這裡的設施太過於簡陋了,隻能稱之為木匠的手工作坊。”
“咦?那牆上掛著的黑白照片又是誰?”
在這個房間裡,暗沉色的木料與牆上的黑白照片形成鮮明對比,想要不留意到都難。
隻見照片上是一名年輕男子,臉頰消瘦,眉眼柔和,嘴角噙著微笑,發型則是早年流行的三七分。
甚至可以說,年輕男子還是有點帥的,甩那些隻會作妖的娘炮無數條街。
“這照片,看著倒像是某人的遺照......”
“如果這段記憶跟尹大凱有關,那這張遺照不會就是陽子他爸吧?”
“啊呸呸呸,不對不對,如果我現在的視角是尹大凱,那我特麼得是變鬼了才能自己欣賞自己的遺照......”
心尖正自疑惑間,對麵的木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進來的是一名年逾三十的婦人。
婦人麵色有些蠟黃,顯得長期營養不良,頭上包著一塊藍色頭巾,將發髻攏在內。
但看其身上的衣物,布料漿洗得有些發白,還打滿了大小補丁,顯得無比的寒酸、可憐。
但撇開上述膚色衣著等不說,婦人其實長得還是挺好看的,有著相當能打的素顏底子。
“這是一個不甚富裕的家庭,牆上的男人估摸著是婦人的丈夫,所以婦人現在是一名......寡婦?!”
“那麼死去丈夫的身份,應該是一名木匠。”
“隻是這一切,又跟本次任務有什麼關係呢?”
林三石根據眼前的諸多細節,快速推敲出人設背景,首先確定這些跟尹大凱無關,婦人也不會是尹正陽他媽。
可他依舊還是琢磨不明白,記憶的主人到底是誰,以及那滔天的怨念又從何而來?
很快,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便被當場揭曉......
隻見衣著樸素、姿色尚存的寡婦,神情木訥地從一處角落的工具箱裡,抽出一把木槌跟鑿子,來到林三石跟前。
下一刻,寡婦竟是將磨得發亮的鑿子,懟到了林三石的臉上,木槌輕敲,響起“篤篤篤”的聲音。
敲打過程中,寡婦眼裡流淌出的情緒,竟是綿綿不絕的愛意。
嘴裡更是飄出柔柔的思念之語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