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滿怨念的路明非整個人躺在了蛇岐八家給他們精心準備的酒店,就算不用諾瑪的提醒,他也能夠從一些翻新的細節裡找到攝像頭。
他跟楚子航的計劃一開始就已經被決定好了,楚師兄需要日本分部對他在執行部部長競選時的助力。
那位源稚生掛出來的任務,也隻是一個他們來日本分部的契機,兩者之間可以說是各取所需。
而他則是對高懸於天空的那座尼伯龍根感興趣,龍王究竟擁有怎樣的偉力,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解釋的清楚。
路明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非得往最危險的地方去跑?可能是要找到某個人,也可能是想要告訴還在研究的父母,尼伯龍根從來都不是人類能夠製造的?
“路鳴澤......”
路明非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,他在來日本之前就得到了他的告誡,這塊地方不歸他管。
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的惡魔,竟然還會跟人分區管理,儘管他服務的對象貌似隻有自己一個人。
“真是奇怪,明明想著擺脫他,但是現在沒聽到他的聲音,竟然還會顯得有些寂寞。”
路明非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,他似乎成長了,又似乎一直留在原地沒有改變,依舊跟以前一樣是個怯懦的少年,即便手上已經有了配得上s級稱謂的實力。
“嘟嘟嘟——”
電話鈴聲響起,路明非看到了屏幕裡芬格爾刻意放大的頭像。
手指非常快捷的按到了掛斷的位置,而手機卻傳來了接通的回應。
“師弟,竟然要掛斷唯一師兄對你的牽掛,你好狠的心啊!”
芬格爾沒有去理會路明非是否給出回應,反而進入了自我的模式。
“師弟,你那是不是到日本了?讓師兄我猜猜你現在在哪?是不是在歌舞伎廳?”
“師兄覺得年輕人太壓抑也不好,所以你沒必要一直憋著,但是你最好做好安全措施。”
“當然你要是把楚子航一起帶過去,順便拍幾張照片的話,師兄,我可以給你一筆相當豐厚的稿費,怎麼說這一單乾不?”
一陣如同連珠炮般的詢問,讓路明非陷入了短暫的呆滯,回過神來語氣有些咬牙切齒。
“你什麼時候,在我的手機裡做手腳?”
“那當然是你在訓練的時候,反正給你打電話的估計也就隻有我了,就不要注意那麼多細節了。”
芬格爾打著哈哈想要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,他哪有做那麼多餘的事情,諾瑪直接在他的手機上植入了一個子程序,隻要是他打電話路明非無論怎樣都沒辦法拒絕。
“你知道你這說話很傷人嗎?”路明非毫無生氣,對於芬格爾所說,會給他打電話的人裡隻有他這個事實。
他的父母?
交流不是通過信件,就是讓他人代為轉述。
路明非記憶中的親生父母早就已經被回憶給吞噬,現在支持他尋找的也就是那份不甘心的執念。
他的親人?
估計也就隻有嬸嬸會短暫的關心一陣子,但是沒聊兩句,話題就會歪到去國外上大學的政策裡。
路明非很清楚自己在嬸嬸眼裡的定位,就是為了自己表弟向國外發展的先頭兵,一個小卒的死活無關緊要,但是一旦成功就會成為巴結的對象。
路明非不覺得自己失敗,但同樣沒覺得成功,而且他可以保證,卡塞爾學院的政策跟嬸嬸所想的那些外國學校有著雲泥之彆。
一個玩命的地方,能夠給出的福利自然是讓人賓至如歸,就連遺體這些身後事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,上個世紀這樣的地方就是軍隊。
在卡塞爾學院認識的朋友?能夠這麼沒有邊界感,也就隻有芬格爾。
就算一年多不見,那混蛋賤嗖嗖的臉依舊沒有改變,至少在這一點上路明非覺得芬格爾給他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。
路明非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芬格爾,究竟該說他不忘初心,又或者是不思進取?
但是在這一點上路明非又覺得他做法很矛盾,如果真的想要隱藏,就沒必要在自己麵前暴露。
“傷人就傷人唄,傷人的話聽多了,那就習慣了。”
芬格爾聲音帶著沒來由的灑脫,他關注的人早就死了,他不關注的人給他怎樣的評價,他都隻會受著。
“得,我還沒有習慣的打算,你還是說說看,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?”
路明非起身看著周圍充滿東瀛風格的酒店,他可以肯定這絕對是蛇岐八家的產業之一。
月色被烏雲籠罩,淅淅瀝瀝的小雨成為詩篇中不可或缺的存在,電光在雲層中翻湧隱約間形成了龍形。
路明非能夠明確的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的感覺,日本分部就像是一張大網一樣要把他們所吞噬。
“也沒什麼事,就是怕師弟你會水土不服。”
“水土不服?有沒有可能我是亞洲人,就算日本的習性跟中國有所差異,但至少也沒有像白人犯那樣難以下咽,不是嗎?”
路明非的反駁擲地有聲,讓芬格爾覺得竟然找不到任何能夠反駁的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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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芬格爾,你確定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?”
“哎——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弟你,你這算得上是變敏銳了,又或者是學院計劃有了成效?”芬格爾的聲音帶著調侃。
“果然,你也是知情者。”路明非已經學會了該如何隱藏他的情緒。
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走上拯救的道路,諾頓,不,老唐已經死了,被他親手殺死,哪怕不是人的狀態。
“當然,雖然我知道校長是個老瘋子,但是他能夠做出那樣的決定還是嚇了人一跳,副校長那樣老謀深算的人也願意作為共犯。”
“我還是挺好奇,他們究竟打算培養出一個怎樣的怪物?”
“怪物嗎?”路明非倚靠在窗邊,雨珠順著玻璃滑落,霓虹燈的光芒帶著紙醉金迷的奢華,能夠在高奢酒店附近的大部分都可以被劃歸於富人區。
“抱歉,你可能沒辦法接受這個稱謂。”
“說的好像你能接受一樣......”
“可以哦,隻要能夠達成目的,我變成什麼樣都可以。那麼路明非......能不能告訴我你要達成怎樣的目的,才會選擇這樣一條不切實際的道路。”
沉默,
兩人之間愉快交流的氛圍,這一刻被人主動打破,芬格爾在攤牌的時候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。
“我說,我是為了一個你們眼裡不存在的人,你信嗎?”
路明非語氣裡帶著悵然,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芬格爾會給出的回應。
“信。”